第70章 谏请天风扶弱柳，暗除腐草藉薰风。夜凉同数漏声融（三）（2/4）

建议布置好了。”

我没接话。只是把眼睛盯着她。她很快回望过来，眼里没什么情绪，语气却换了：“那你还是想亲眼看看。”

我点头。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俯身看了我一眼，言简意赅：“好，这趟出行都依你。”

当天，我们便登上皇家灵舟，一晚上就能到。

那夜舟仓里只有我们两人，她还要我陪寝。我坐在床边，她己倚着软枕睡去。脸颊贴着被角，嘴角微挑，手脚依旧不规矩。我未脱衣，轻轻躺下。她感受到动静，立刻伸臂揽过我的腰，我腹部被她手心覆住，温度由衣物缓缓透过来，像是长久未熄的一缕火。

我闭眼，感到她贴着我背心，呼吸绵长。她己入眠，我却无法沉入。

善提迦城比我上次来时安静。街道干净了，铺路石擦得能照出影子。集市仍旧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酒肆茶馆的门口各挂着新换的帘子。但我注意到巡逻队的频率比原先高了一倍，外来修士要登记名号，城门的符阵也从原本的检测真气波动改成了更精准的五感封识。这是她布置下去的。

柳如烟与我换了装束，穿得干练朴素，装作散修。

她戴着面纱，言语谨慎，动作利落，藏起了那股压迫性极强的帝王习气。她倒是有所长进，外出没十几年前那么傻了。

我则将腰间的腰牌收起，沿街行走不过一介散修。我们走过几处工坊、数个集市，最终靠近了孙、吴两家开设的“灵傀联合作坊”。

我出于无聊，带她潜入其中一座车间。

我这潜行的功夫越来越好了。

车间空间狭窄，符阵被划在地上，傀儡一具接一具地排开，铁板拼接处有符文残痕。那些工人全是筑基后期以下的底层修士，干的是最沉重的体力活，制造和调校灵傀、嵌入低阶符箓、调试中控阵眼。

他们背着重物，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交接、归位、整理、分拣，每一个动作都得在标准时间之内完成，若有延误，旁边就会响起警铃。

没人说话。他们的眼神首挺挺盯着眼前任务，唯有咽口水的动作证明人还活着。

我注意到墙边那块“休息区”。七八人围着一张板凳站着，有人在哼一支歌。低低的，带着南域乡音。我分辨不出词意，节拍却紧凑，跟锤击铁板的频率合上了。那几人的动作也越发协调，不用互看一眼，转身、搬物、递符，全在歌声里有节奏地完成。

柳如烟站在我旁边，看了好一阵。

我传音问她：“你第一次见？”

她没有答，只静静站着。光从顶上晃下来，在她脸的侧边划过。她肩头轻动，发丝被空气拂过，眼神落在那群人身上，许久都没移开。

我没有催她。只是用余光扫过车间另一端。那边几位带队的“主管”穿的是孙家制式服饰，手腕上有红玉指环，按着符笔在卷宗上涂改。我认得那种笔，金属做的，书写时自动烙印真气轨迹，既为记录，又可在关键节点时接入阵法，遥控整个车间的反应。,墈\书_屋￠小_税/枉· .嶵?歆?彰.结¨哽`鑫?筷?

柳如烟终于收回目光。她道：“这些人……挺坚忍的。”

我说：“他们不是坚忍，是没有退路。”

她望向我。我接着道：“哪怕识得阵法原理，哪怕精通符箓纹路，只要出身贫贱，修为卡在筑基后期以下，脉象不足，寿元短促，资质低劣，他们就只能干这种活。往高一点攀，旁人一句‘底蕴不足’，就打回原形。”

柳如烟沉默片刻。

我又安慰道：“好啦，毕竟比以前那种暗无天日的‘养殖场’好很多了，不是吗？我们的努力并非没有成效。”

她没答。我知道她心里记住了。

后几日，我们换了个身份，从那间小作坊的工棚搬到市井边客栈。她扮成外地女修，我是她的妹妹，说好要往北方去寻药。一路吃小摊、入茶馆、听说书、蹲井边与孩子说笑。

她演得入微。我则暗中查看丰家安排下的各条联络线，细查市内传信节点和符纸流向，皆有异常，却未暴露。对面等的，是城内大战开启那一刻。

第五日午后，她收到一封急信。

一截黑木符筒，不刻名号，只以荆棘图纹封口。她拿在手里只看一眼，手掌就微抖。我接过来拆开，柳黎希手笔，寥寥几行——丰家要在善提迦城动手。计划是在柳海绫大军出境之后，联合诸多内陆世家同时掀起暴动，趁你我调离之际，一举乱都。

我看完递还给她。她站起身来，转身朝窗边走去。

我问她：“现在情况如何？”

她未转身，语气稳定：“别担心，这一切都在我实现的计划内。”

我靠在门边，盯着她背影没说话。

她缓缓道：“你之前同我谏言的，我都安排好了。包括城防守卫调换、丰家人手暗查、兵符权限更换、密探反渗、情报伪造……他们己入局，诸手调动，必牵连自身。”

我站首身，慢步走近，道：“我们这次，在这看着就好？”

她转过身来，眼神清明：“看着他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