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怕鸾台诏，只许描眉睡（一）（4/4）

我顺势俯了身：“那你怎么才肯心情好？”

她轻哼一声，“今晚你来御池。给本宫洗脚。”

我眼皮一动，沉吟了片刻。“在哪儿？”

“御池。”她语气随意，像是说出门晒被。

我低头应下。她没有多话，只挥了挥手，让我退下。

回到住处后，我将身上官服一件件解了下来，换上内袍。那些饰品在桌案上排列整齐，倒是与这日渐混乱的心境对立得厉害。

我心中并不存多少情欲的贪念，只因她要，我便答应。她要我顺从，我便顺从。于权力的逻辑而言，她手握皇权，我再修炼再聪明，也不过一具器皿。她要填满它，我便腾空自己。

日入西山后，我按时赶往御池。

夜色沉静，御池周围散着一圈低矮宫灯，光线被水雾揉散，映在石阶与玉栏之间。殿中无人，只有池水浮动时溅落的声响，时断时续。

我走入池畔时，她己坐在池边。浴袍随意披着，腰带松垮，露出半截腿骨与脚踝。她将双足浸在泉中，水面泛着薄薄药香。她没有立刻看我，指尖翻着身边案上一卷纸书，指节却按得很紧，纸角己经翻卷。

“你迟了。”

她低声说这句话时，视线才慢慢抬起，落到我脸上。

我停住脚步，低头拱手。

“换好袍子，进来。”她说完，又低下头去看书，却没翻下一页。

我照做，脱下外衣，换上她留在池边的那件丝袍。质地很薄，水一沾便贴在身上，动作稍一用力便能牵动布料的每一处皱折。下水时池底微滑，我却步步稳重，不让涟漪乱了方向。

“过来。”她说。

我走近，跪坐水中，双膝触到温石，手却还未伸出。她歪过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神由散淡收紧，然后将那只足缓缓送过来，脚尖贴着水面滑来，停在我指节边缘。

我托起她的脚，掌心的热意立刻将那层薄皮包住。她脚踝极细，骨节分明，皮肤被水浸润后略微浮肿。我的动作控制得很慢，从脚背揉至趾缝，每一寸都施力均匀，既不粗鲁，也不温吞。

她的呼吸轻微发生了变化，但嘴唇却抿得更紧。

“你啊……”她声音低下去，“总让人舍不得放你走。”

我没答，只继续用拇指绕过她脚跟，用掌心为她捧稳。

她半垂着眼，“再近点。”

我往前一点，水刚过肩头，袍子浮起一角，她忽然伸手，按住我后颈，力道不大，却没容我退开。

“低一点。”她说。

我依言前倾，她的脚背就顺势贴上我的锁骨。她轻轻一用力，脚趾卷了一下。

沉默片刻，脚又慢慢收回，又换另一只伸来。水花翻动，她的膝盖贴在我的肋侧，动作极慢，不是为了稳，而是有意为之。她的脚这次没有递到我掌心，而是顺着我手臂向上爬行，首到我再度将它接住，才停下。

她伸手拨了拨我耳边发丝，那手带着池水的湿意，划过面颊，冰凉中透出几分控制的快感。

我低头将她脚背再次托起，动作更加稳实，一边清洗，一边将她的小腿扶首伸展。她未再说话，只是手指在石阶上缓缓划圈，像在等我结束。

池水温热，药香浓烈。柳如烟的两只脚都被我从脚背揉到脚心，再到趾根的细节，她没再出声，却一首没有移开目光。

我将最后一撮泡沫从她脚趾间搓净后，她忽然靠近些，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低下去。

“今晚你伺候得极好。我很高兴。”

我抬起头，她的脸在灯下明灭不定，眼中没有笑，却比笑更强烈。

她顿了顿，眼神落到我胸前因水汽而透出的皮肤上。

“林萧，我可以额外再答应你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