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终生免费,永无广告!
风满袖(3/4)
好书推荐:
她不以为意,小白就是风景一样的人物。
天空,云朵,田野,花草,加上一个小白,无声也看不厌。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嘈嘈的犬吠。三四只野狗追著一头牛过来。那牛拉著一辆露车。露车这种车,上面没有顶盖,四面没有帐壁,空空荡荡的,通常用来载运货物。那台露车上是一笼一笼的甜瓜。野狗是畜牲中很懂得仗势的一种。那头牛虽瘦,三四条狗叠起来也没牠高,叫声却一只比一只凶狠。一齐叫起来,令人莫名一阵惊悚,脑海里布满森森的僚牙。牛给犬吠唬得慌,脚步东倒西歪,车上的瓜接连抛出来。硬一些的直接摔破,软一些的在路上满地滚。后头远远地追著一个老妪,声嘶力竭地喊:“我的瓜阿!我的牛阿!”路人忙著捡地上的瓜,许多是捡给自己。甜瓜是二月到四月上旬下种,六月到七月末收摘,到八月就很难在市肆里买到了。尤其这些瓜虽然不大,但是皮色青黑,条纹疏落,有经验的农人皆知,这样子的瓜味道甜美,一点不苦。惠歌也捡,却是捡给主人。只要小白在她身边,她就是一个谦让有礼的人。那牛还在四处转,上下窜。不小心给地上的碎瓜滑一下,后头的恶犬得个空隙,其中一只扑上来朝牛脚咬一口。那一口似乎提醒那头黄牛,牠是牛,牛也有脾气,也会斗殴。给人奴役惯了,几乎忘记自己头上有两只角,不靠那两只角,靠体魄也行。黄牛脚一蹬,甩开黑狗。头一低,拉著车朝狗群撞去。那台露车现在只剩下几个空荡的竹笼。多轻盈!一点也不碍事。黄牛用角一下子把一只黑狗抛出去。黑狗在田里滚了两滚,站起来的时候肚腹殷红一片。有人跟著哀嚎:“畜牲!畜生!压烂了我的苗!”狗群发觉他们的处境从狩猎变成猎物,四面八方开溜。露车终于被甩开了。黄牛蛮性大发,似乎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壮硕,天大地大,到处可以给牠糟蹋。不管是狗是人,跑得慢的都给牠头上的两只角抛出去。人们个个腋下夹著两颗瓜,跟著狗群一起逃窜。惠歌怀里揽著三颗瓜,见牛朝这里来,撒手都扔了,撒腿往回跑。跑了一阵,陡然一惊。转头看去,小白远远落在后头。她用更快的速度跑回来,捉了小白的手,眼角却瞥见一条黄影掠来。她一下子怔住──小白绝对跑不赢黄牛。她若自己逃了,他铁定给牛抛出去。她若拉著他逃,两个人都给牛抛出去。这念头在她脑中只是一瞬间的意会,像窗外匆匆奔过一个女子,只见粉.白的脸和飘扬的发,看不清面目。来不及了。她一把将小白推开,想要将他推开天崩地裂的世界。黄牛来到她面前。她抱头一滚,滚进牛肚下,双脚顺势朝牛腹送出去。黄牛吃痛,牟牟哀号。煞住了冲势,头朝地上拱,四蹄一并在地上蹬。泥地陷下一个又一个的蹄印。蹄印的深度令人胆寒,印在人脑袋上肯定开花──血肉的红花。惠歌左翻右滚,前闪后躲,全心全意保命。好几次被踏到衣缘,奋力扯开,使得她的衣服不仅葬,而且褴褛。终于瞅了个空隙,一把揪住牛尾巴。挺腰蹬腿,翻到牛背上。黄牛简直要疯了!上窜下跳,想把背上的累赘狠狠抛出去,再用头上两只角去迎接。牛背下是天崩地裂。牛背上是天旋地转。惠歌想要抓牛角,抓不到,只能紧紧扒著牛毛。一瞬间觉得自己像只虱子,拼命地揪著人的肌肤。这个奇异的念头很快不见了。她的感官开始模糊,脑袋里像灌著水,愈来愈重,愈来愈沉。看不清,听不清,只觉得肌肤一寸一寸地绷紧,再一寸一寸地断裂。血液在体内越来越澎湃地冲激,身骨是即将破毁的堤防。啊──惠歌飞出去了,伴随著尖利的惨叫。风从衣服的缝隙间钻进钻出,发出猎猎的呼号。天空云朵,田野花草,全部失去形状,只剩下蓝白黄绿的颜色。形状模糊的视野中,她依稀看见自己身下是一处芒草茂盛的野地。野地中站著一个人。两条宽大的袖子落下来,迅速鼓满,仿佛袖内生风。那人右边的袖子往胸前一挥,接著左边的袖子也往胸前一挥,像在画一个大圆圈。每挥一次,前方及肩的芒草跟著伏低一次。那人越挥越快,越挥越急。草都直不起腰杆,俨然是一块平坦的草地。下堕的感觉没了。惠歌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起,牵引。她在空中绕著圈。甚至有乘著什么在飞翔的错觉。最后徐徐落在草上,像一根鸟羽落地一样。“呸!呸!”惠歌唾出口中土泥,擡起头来,看进重重褐绿的草叶,看过点点灰白的芒花,然后看见老花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老花转身,走出野地。惠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托老花的福,她没有摔坏。侥幸和感动后知后觉地前来慰问。眼睛有点湿润。她站起来拍拍肩上身上的草泥,发现拍了也好不到那里去。又毁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错过《夫君来晚了我不要了》更新?安装看书屋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可换源阅读!
放弃
立即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