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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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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
女人全身只穿着一件半旧白绢衫,反复洗涤多次,显得薄烂。乱糟糟的泛红的长发纠结一团,像一颗硕大的坏死的茧。面缚红罗,只见鼻口,不见眼睛。手脚绑着麻绳,不能自由行动。女人给揪着头发,挣扎起来,叫唤得更厉害。采兰兜头就打,噼啪噼啪,一连数个耳刮子。嘴里一叠声地骂:“你叫什么?叫什么?还叫?”打完了,撂开双手。女人软软地倒在床边,嘴角淌血,呜呜地哭起来。泪水一下子濡湿红罗,刷刷流过面颊,再沾染到白衫。采兰嗤笑一声,偏着头朝后说:“你们看,她没有眼睛,也还能流泪呢!”然而等了半晌,没有人答话。楼房里只有萦回的无尽的哭声。采兰疑惑地转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简单的髻,一张青白的脸,一身朴俭的衣裳。女人身后又站着一个魁武的女人,一边肩上扛着方才见过的童女,一手捉刀,横在采芝颈前。采芝僵在床上,手里还拿着漆箸,不敢妄动,更不敢言语。采莲倒在一旁,也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吓晕了。采兰倒退两步,张了张口,正要叫人。念头一转,这二人能够上到二楼,还带着童女,表示门口的大马二马,楼下的婢使,大概都不中用了。眼神晃了晃,颤声问:“你们、你们是谁?”来人正是惠歌。她在梦松堂前听见竹笥里的呼吸声,起了疑心,走过石园的时候趁隙将小僮放倒,由春柳收拾,扔到偏僻无人之处。再回到墙后窃听,一路从梦松堂跟着道士来到别院。制住门前的大马二马,救出竹笥里晕着的小寸。进了楼屋,三个婢女看见来人持刀,吓得抱作一团。春柳一样将她们绑手绑脚,巾布塞口,扔在床上。惠歌上楼,对着那座古旧的镂花紫檀屏风熟视良久。重重的花瓣,交错的茎条,样子像月季,也有些像蔷薇。繁花密叶里,细瞧皆是积灰。她越看越恍惚。想着盼盼出嫁的那一天,见闻的许多人,许多话,许多物事。这座紫檀屏风当时是放在哪里呢?她分明见过的。一面看着,一面听着,益发觉得恐怖。转过屏风,那个精细的熏炉,那个张狂的婢女,皆是故旧。可是她认不出盼盼。别说是盼盼,那简直不像个人。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难以辨识。惠歌不答反问:“莫盼盼在哪里?”采兰看了看地上呜咽的女人,犹疑着不作声。那一眼就是回答。惠歌走上前,手一绕,掠过采兰脸侧,摘下她髻间的双齿铜珠钗。钗尖抵着对方的咽喉。问:“莫盼盼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采兰仰着脸,咽下一口水,迟迟开口。“……她瞎了,然后疯了。”不想错过《夫君来晚了我不要了》更新?安装看书屋专用APP,作者更新立即推送!终生免费,永无广告!可换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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