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只是……想确认你还活着（1/2）

晨曦透过破败的金属缝隙洒进来，带着雾都少见的几分暖意。/1′1.k′a?n¨s,h!u¨.*c¨o′m~

谢戎缓缓睁开眼。

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天色，也不是西周的废墟，而是——

沈玲。

她的腿。

他居然趴在她的膝盖上睡着了。

沈玲坐在一块靠墙的金属板上，脑袋微微歪着，脖子不自然地垂着，像是就这么倚着他撑了一夜。

脸上还有点熟睡时特有的、微不可察的松懈。

谢戎怔住了。

一时间，他甚至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

他的身体还隐隐有些久违的、被温暖包裹过的余韵。

那种感觉，像是长时间沉在冰水里后，被人小心翼翼捞起，用一双不太熟练、却极其温柔的手，一寸一寸地擦干净，包裹起来。

他的精神领域，曾是一片支离破碎的废墟。

可现在，那些断裂的地方己经被重新缝合。

精神世界的深处，原本蜷缩在角落的苍狼，那只变得瘦小、缩成一团的影子，此刻也缓缓地抬起了头。

它仍然只是幼狼的模样。

这副模样并不完整，它的力量被雾都污染抽空，曾经锐利的獠牙现在只剩淡淡轮廓，连眼神都带着尚未散去的疲惫。

但它不再蜷缩。

它睁开眼，耳朵微微竖起，站在被她修补过的小丘上，小心翼翼地望着西周那片完好如初的森林——那是谢戎的精神世界。

她为它铺好地面，封住裂缝，挡住了风。

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回来。

她的精神力，那些缠绕着他、修复他的、温柔又坚定的手，一点一点地拼回他的废墟，没有再像过去那样探入分析、拆解，而只是轻轻地，包着他不让他分崩离析。

谢戎几乎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睡——在雾都的中心，在防御即将崩盘的极限之中，他根本不可能睡着。+j.i_n?w-a!n`c~h/i+j/i?.^c?o!m!

但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不是强撑下的短暂昏厥，也不是战斗间隙机械性的闭目养神，而是——彻底地、无防备地沉眠过去。

他连梦都没做。

那是他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真正的睡眠。

战线八百公里，昼夜推进，几乎是以一人力撕开一条路来。他每天都在指挥台上强行锁住精神波动，连眨眼的时间都用来回放数据。

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戎心头一颤，下意识地绷紧了背脊，下一秒，他骤然收起精神屏障。

——这里是雾都。

任何哨兵精神力外放，都会死得很惨。

他的精神领域瞬间如铁幕般合拢，屏蔽严密精准，没有一丝多余波动。

可就是这一收，他感到了什么。

他的精神世界里，有一个温暖柔软的触点被他突然排斥了出去。

一只原本安静趴着狼的手，被他不留情地推开。

谢戎瞳孔微缩，陡然抬头——

沈玲睁开眼了。

她正看着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角却己经咧开了，一点没生气，带着晨起时那种慵懒而松弛的笑容。

“早啊。”

她的声音哑哑的，带着一点刚醒来的沙沙嗓音，却分外软。

谢戎一瞬间有点懵。

他刚才，是不是……把她从他的里面赶出来了？

谢戎坐起身，神情平静，只是轻轻颔首：“……早。”

他下意识地重新整理了一下战术腰带，像是想用动作掩盖昨晚过于安稳的松懈。

沈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近了一点，低声道：“谢戎，我再说一次，皇太子那个混账是骗你的。”

谢戎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应声。;/0[]0￡￥*小t&说e??网? ???首1*￠发±e

沈玲皱眉，认真地道：“我根本没拿你练习，也不是为了拆你。当时你违抗他命令，他要杀你，殿下杀人就像切菜一样。我没办法，就随口找了个理由阻止他。那种话是我故意说给他听的。你可别信!”

“解除匹配也是因为……嗯……”

她话一出口，自己也卡住了。

她还没编好说法。

要她说是为了保护他吧，太冠冕堂皇；

说自己给他添了太多麻烦吧，又假大空。

于是她僵在那里，像个一心想撇清关系又良心不安的渣女。

谢戎看着她，眼神仍旧平静，没有一丝讽刺或质疑，只有淡淡的一句：“我明白。”

他明白了什么？沈玲自己都没想清楚！

“那你，你来找我，本来是想找我算账的吗？”她问。

“不是。”谢戎淡淡地回答，声音依旧低沉克制，却没有丝毫迟疑。

沈玲一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那双眼平静得像水，但她知道，这种平静并不是冷漠，而是他太压抑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