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只是……想确认你还活着（2/2）

绪。压得太久，久到连情绪该怎么释放，都忘了。

她不信他一点怨气都没有。

她走得那样决绝，连句告别都没有；她骗他，避着他，切断联系，把通信器一扔，仿佛从此就是两不相欠。

可谢戎还是来了。

她真的很难想象，他是怎么一个人推穿战线，走进雾都的。

“那你来，是为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不是为了把我带回去？”

谢戎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他又说了一次，眼神落在她脸上，“我只是……想确认你还活着。”

沈玲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不该进来的。”她低声说，“你比谁都清楚，雾都对哨兵的影响，若不是我昨天清理了你的精神领域，你就死了。”

“死不了。”谢戎语气不重，但极其坚定。他可以继续封闭自己，只要不泄露一丝精神力不透露一丝情绪，他还能走很久，足够陪伴她找到沈怀瑾。

然后……他也没有想过。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终，还是沈玲先别开了目光，轻轻吸了一口气：“算了，今天先找办法让你回去。”

“不用。”谢戎坚持，“我可以管理好自己。”

因为他清楚和沈玲在一起的——是几位探险向导，没有作战能力、没有武装支援，除了反应快、撤退迅速，几乎没有抵抗污染的力量。

她要去的地方是中央区，是整个雾都污染源的心脏。

如果她真的想把她哥哥找回来，深入那片区域，那他谢戎，就是她唯一可以使用的哨兵。无论匹配与否，无论她是否愿意，他都要成为她的刀。

沈玲见他如此顽固，握紧了指尖，心有点发堵。

她沉默了一瞬，才压着嗓音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和我哥哥一样，被白潮抓走？你们的精神领域太像了，他们己经充分拆解了哥哥，对付你易如反掌。”

谢戎点了点头，没有犹豫，也没有一丝动摇。

“知道。没关系，我更强一点，不用担心。”

沈玲睁大眼看着他，像是终于想开口骂点什么，嘴唇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他看着她，眼神依旧沉静，没有控诉，也没有请求，只是淡淡地站在她身边。

但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人身上的寂静，比任何风暴都让人无法招架。

沈玲心底那口气堵得越来越高，终于，她低下头，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声音轻得像雾里一滴落地的水珠。

“……对不起。”

谢戎偏过头看她一眼，眉头轻微一动。

沈玲咬了咬唇，又补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一个人走掉的。”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谢戎眼神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发顶上，轻轻地说：“我不需要道歉。”

沈玲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

“唉哟哟，你们俩终于结束了啊。”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顾行。他一边揉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从外面进来。

紧接着，白芷也进来了，淡淡道：“提醒一句，沈玲，昨晚你的精神屏障设置得挺严密，确实一点波动都没有传出来。”

“但是——”

旗玉推了推眼镜，语气极其平静地补刀：“屏障是精神力屏障，不是声屏障。”

“昨晚的动静。”墨柯补充，眼神纯洁得一塌糊涂，“我们听得……特别清楚。”

一瞬间，整个避难点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沈玲：“……”

谢戎：“……”

顾行扶着腰，一边活动一边叹气：“唉，我一开始以为你们俩是在打架呢，后来听着听着，觉得好像又不是——”

“顾行。”白芷打断他，目光冷静，“你睡相太差，我踹了你三脚你都没醒，我不信你听清楚了。”

“但我醒了！”墨柯高举小手，“我还以为谁被精神污染拉进梦魇领域了，结果仔细一听——是谢大哥在说话，他说‘晚一点再折腾我’……”

白芷一把捂住小孩的嘴，生怕他再说出点什么骇世惊人的话。

谢戎……依旧面无表情。

他坐得端正，像个接受检阅的战士。

在他的精神世界深处，那只被沈玲昨晚修复到能动弹的小狼，己经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脸，尾巴紧紧卷着，耳朵贴得死死的。

它不敢看人。

它太丢狼了。

见到沈玲向他疯狂眨眼，他低低地咳了一声，不置可否地开始解释：“我当时……不是很清醒。”

墨柯真诚发问：“所以小姐姐，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呀？我可以以后也——”

“你不可以！”众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