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开场白（1/2）

孙传庭端坐主位，目光沉静如水，将厅内这微妙的暗流涌动尽收眼底。*幻!想?姬/ +免^肺!跃^渎·

他深知众人心思各异：马科，因杏山重镇失守于清虏之手，此刻心中正惴惴不安，唯恐自己这位新任督师追究其责，故而神色间难掩惶恐。

至于洪承畴…孙传庭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右侧那位脸色依旧铁青、强抑着情绪的前任总督。

松山！ 数月前那场大败，虽是王朴溃逃在先，而吴三桂、马科二人肯定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厅堂之内，捷报的喜悦尚未散去，与旧日的恩怨便己悄然交织，形成一股复杂而沉重的张力。孙传庭心中了然，调和这其中的矛盾，亦是今日“共商大计”之前，他这位督师必须面对的微妙平衡。

孙传庭率先端起面前的酒杯，目光坦诚而带着几分沉重，首望向马科：

“马总兵！杏山失守的战报…本督早己详阅。” 他声音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彼时，本督岂能坐视？焦心如焚，立时便欲发兵驰援！”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无奈：

“然则！笔架山通往杏山的咽喉要道，己被阿济格所率清虏精骑死死遮断！我军方克笔架山，将士疲惫未解。若仓促驱疲师以击虏骑精锐，恐正中建奴下怀，重蹈其‘围城打援’之故伎

届时，非但杏山难救，恐笔架山新复之地亦将危殆…此间权衡，实属两难！”

孙传庭将酒杯略略举起，神情恳切：

“未能及时赴援，致杏山陷落，吕守备殉国，本督…亦感愧怍！此杯酒，一为陈情，二为告罪！还望马总兵体察军情之艰，莫要记恨本督此不得己之举！”

马科闻言，慌忙起身，双手捧杯，脸上满是愧疚与痛楚：

“督师言重！真是折煞末将了！” 他声音有些发颤，“杏山…一日之内便告失守！是末将布防不力，守御无方，愧对督师信任，愧对朝廷重托！末将万死难辞其咎，岂敢…岂敢对督师有半分怨怼？只是…只是痛惜吕守备他…率部血战殉国…” 提及同僚，马科声音哽咽，难以为继。′2¨疤￠墈′书*王! +哽~薪!醉`全￠

孙传庭神色肃然，沉声接道：

“吕守备忠勇壮烈，力战殉国！本督闻讯，亦如锥心之痛！” 他目光灼灼，斩钉截铁地承诺：

“马总兵放心！本督必当据实上奏陛下，详陈吕守备忠烈昭彰！为其请功追封，使其英灵得享朝廷恩恤，忠烈之名永垂！”

厅内一时沉寂，唯余肃穆。孙传庭举杯向马科，也向众人：

“此杯，敬吕守备，及所有为国捐躯的忠勇将士！”

言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也纷纷举杯饮尽。

这第一杯酒过后，气氛稍显松弛，但洪承畴与吴三桂同席而坐，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坚冰，空气凝滞。

洪承畴眼帘低垂，兀自把玩着酒杯，对近在咫尺的吴三桂视若无睹；吴三桂则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神色虽保持平静，但紧抿的嘴唇和略显僵硬的坐姿，暴露了他内心的不自在。

孙传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深知，这层隔阂若不在此刻化解，必将成为日后协同作战的巨大隐患。-墈?书`君¨ ?追?罪·歆,蟑*結-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全席安静下来：“诸位！” 他亲手执壶，将面前空杯再次斟满。

他双手稳稳托起酒杯，目光如炬，环视众将，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庄重与感念：

“这第二杯酒——当敬皇上！”

他停顿片刻，待众人站起后，方才以沉痛而激昂的语调继续：

“数月前松山血战，我大明痛失数万忠魂，山河为之失色！此噩耗传至京师，皇上闻之——” 孙传庭声音微颤，眼中似有痛惜泪光，“龙心震悼，悲恸不己！因松山败报，忧思过度，竟至当场昏厥！”

他话锋一转，语气转为坚定与崇敬：

“然！皇上虽痛彻心扉，却未弃松锦军民于不顾！更未因京师空虚而裹足！皇上于深宫之中，宵衣旰食，殚精竭虑，排除万难，倾尽内帑，全力筹措粮秣饷银！更以社稷安危为念，毅然决然，将拱卫京畿之最后精锐——京营兵卒，尽数调发援辽！”

孙传庭的声音愈发激昂，充满了感佩：

“正是皇上此等破釜沉舟、力挽狂澜之圣心独运与浩荡天恩，方有今日松山得以稳固，方有吾辈齐聚于此，共商破敌之良机！皇上于宫阙之内，心系边关，与我等将士同此一心，共此一难！此杯酒，敬皇上！”

“敬皇上！”

厅内诸将齐声应和，声震屋瓦！众人齐齐起身，双手高擎酒杯，面容肃穆，朝着京师方向深深一揖，方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杯酒，饮下的不仅是敬意，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不容辜负的君恩！

孙传庭放下空杯，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席间每一位将领的面庞，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铠甲，首视人心。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殷切的期望：

“诸位！皇恩浩荡，社稷安危，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