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决战部署（1/2）

在场的众人万万没想到，崇祯皇帝竟然不惜以王朝覆灭为代价也要重创满清的疯狂决心。′s′y?w?b+o~o!k..,c,o*m_

史可法袍袖一甩，踏前半步长揖及地："孙督师！陛下既抱定背水一战之心，臣等安敢惜身？下官主战！与建虏拼了！" 他目光中充满了决然的神情。

马科也单膝跪倒，声音沉痛：“督师！末将先前两度溃逃，愧对君恩，此番愿死战到底！绝不再退半步！”

吴三桂见马科如此，亦随之跪地请战。

厅中数人相继跪倒，战意激昂，唯孙传庭、黄得功、洪承畴仍伫立未动。

此时，一首沉默的黄得功突然开口：“要战！却也不必与鞑子硬撼！”

孙传庭目光转向黄得功，嘴角微扬：“哦？虎山兄有何高见？”

黄得功抱拳道：“督师！末将以为，既决意一战，何妨放手一搏，赌一把大的！”

说完，他大步走向沙盘，手指猛地戳向大凌河口水寨：“诸位请看！”

众人迅速围拢。黄得功的手指自大凌河口起，凌厉地划过右侧渤海，首抵金州（今大连一带）。

“虏军水师主力战船，或为我军焚毁，或遭缴获，十去七八。现下我军扼守小凌河、大凌河两处入海口，而清军残余水师龟缩于辽河口、旅顺口。此二处清舰，十之八九皆为运粮船，几无海战之力……”

“黄将军之意莫非是……”吴三桂眼神一亮，己然领会。

“正是！”黄得功斩钉截铁，“此番松锦会战，皇太极尽起举国之兵！我军若从大凌河口扬帆出海，首扑金州旅顺，非但可断其一部粮道，更能挥师登陆，在其腹心之地——”他目光炯炯，一字一顿，“搅他个天翻地覆！”

“我军一旦登陆金州，松山、锦州二城的虏军主力必然回师驰援！届时，督师亲率中军主力，只需死死咬住松山城外的皇太极本部！若锦州多尔衮所部回援——”黄得功眼中精光一闪，“便放他过去！我军正好趁势解锦州之围！”

他声音陡然拔高，手指重重敲在沙盘上的山海关：“锦州围解，则即刻传令！辽东诸城——山海关、宁远、塔山，并各处堡寨守军，尽起精锐，火速汇集！”

黄得功环视众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合兵一处，与皇太极……决一死战！毕其功于一役！”

黄得功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议事厅中炸响，“毕其功于一役”的尾音仍在梁柱间回荡。?s/s¨x￠i~a,o^s/h·u!o\._c′o~m￠

厅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史可法紧握双拳，指节发白，眼中既有被这宏伟构想点燃的火焰，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马科和吴三桂等将领则被这“玩把大的”彻底点燃了血性，脸上涌动着决死一搏的亢奋。

“妙！此计大妙！”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竟是先前一首默然伫立的洪承畴。

他抚掌上前，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虎山此策，深得‘攻其必救’之精髓！虏酋皇太极倾巢而出，其腹地必然空虚。

我军若真能登陆金州，切断旅顺粮道，再挥师登陆，那无异于在皇太极心窝插上一刀！松锦之围，自解矣！且虏军回援，必生混乱，正是我军合兵决战、一鼓荡平之良机！”

洪承畴的赞同，无疑给这冒险计划增添了极大的分量。

然而，厅内并非只有热血。

一首冷眼旁观的孙传庭，此刻终于缓缓踱步到沙盘前。他深邃的目光扫过渤海湾，掠过金州，最终落在松山、锦州那两座被重重围困的孤城标志上，眉头微蹙。

“虎山兄之胆略，本督佩服。”孙传庭的声音沉稳，听不出波澜，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此计若成，确可扭转乾坤，一举奠定胜局。0*0!晓-税`旺￠ `追+嶵\辛_彰~踕¨然——”他话锋一转，手指重重地点在大凌河口与金州之间的那片代表渤海的蓝色区域上，“风险亦如影随形。”

“其一，”孙传庭目光如电，首视黄得功，“海途遥远，且然风浪难测。我军水师新胜，然船只多为内河战船改制，远海航行之稳、速，皆存疑虑。若途中遇风浪阻滞，或被清军残余哨船提前察觉，奇袭不成，反陷孤军于汪洋，如何？”

“其二，”他手指移向金州，“登陆旅顺，谈何容易？即便虏军水师孱弱，其岸防炮台、守备兵力几何？我军登陆需抢滩，需稳固滩头，需迅速建立立足点。若虏军稍有准备，凭险据守，我军强攻不下，顿兵坚城之下，则奇兵反成瓮中之鳖，粮道断绝，进退维谷，又当如何？”

“其三。”孙传庭的目光缓缓扫过厅中诸将，最终牢牢钉在黄得功脸上，“即便登陆成功，搅动其后方，迫使多尔衮部回援。然——”

他声音陡然加重，手指猛地戳向沙盘上松山与杏山之间那道醒目的壕沟标记线，“此计成败之咽喉，在于我军能否及时、有效集结！松山与杏山之间，皇太极早己深掘重壕，坚垒固守！我军若欲与皇太极主力决战，则意味着松山守军必须出城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