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捷报抵京（1/2）

紫禁城的东暖阁内，烛火摇曳，当辽东诸将齐聚松山，为那场倾国之战殚精竭虑时，崇祯望着桌案上堆满的奏折陷入了沉思，桌上堆满了各个地方巡抚送来的奏折，每一份奏报，都仿佛浸透了血泪：

“百姓鬻儿卖女，易子而食者比比皆是！”

“冻毙、饿殍相枕于途，动辄数万！”

……举国皆赤地！字字句句，如重锤般敲击着崇祯的心。?k*s·y/x\s^w′.*c!o*m_

这煌煌大明，在他手中，竟成了亿万黎庶的人间炼狱！绝望的气息，几乎透过纸背弥漫开来。

唯有一丝“安稳”的假象，存在于这风暴的中心——京城。

前些日子的那场暴雪，曾将黑压压的十数万流民驱赶至京师九门之下，哀嚎乞食。

迫不得己，崇祯动用了查抄的赃粮，咬牙拨出一部分赈济，方才勉强平息了城下那令人心悸的骚动。

为了给这些无处可去的流民一条“活路”，他在城外仓促设立了二十余家蜂窝煤作坊。

煤块被源源不断送入城内，换取微薄的银钱或口粮。

而绝大部分的青壮男丁，在饥饿与绝望的驱使下，只剩下一条看似“生路”的选择——披上号衣，吃粮当兵！

留守京师的五千京营兵额，在饥民潮的冲击下，竟如同滚雪球般急剧膨胀至西万有余！

这些新募的士卒，与其说是兵，不如说是为了一口活命粮而拿起武器的流民。

他们脸上刻着饥饿的痕迹，眼神茫然，这庞大而虚弱的数字，与其说是京畿防务的增强，不如说是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在崩溃边缘强行续命的一剂苦涩而危险的猛药。~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崇祯的目光艰难地从那些浸透血泪的奏疏上抬起，下意识地投向轩窗之外。

今日倒是个难得的晴天，金灿灿的阳光通过窗户洒落进来，映得殿内几案都明亮了几分，与奏疏中描绘的人间炼狱形成了刺目的反差。

他缓缓起身，久坐的筋骨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驱使他，想走出这压抑的深宫，去透一口气。

此刻，王承恩大约还在查抄充公的定国公府邸里，手忙脚乱地照料着那些无依无靠的孩童吧？不止是他，司礼监的秉笔、随堂，东厂的档头、番役，竟有大半都被他一道旨意，“发配”去做了这前所未有的“营生”——抚育孤幼。

这念头闪过，让他心头掠过一丝荒诞又苦涩的涟漪。

刚迈出殿门，槛外侍立的锦衣卫身形如电，瞬间便单膝跪地，挡住了去路。那千户垂首抱拳，声音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陛下圣驾出宫，干系重大！恳请容卑职即刻飞报李指挥使大人，调集精锐扈从，方保万全！”

他略一停顿，头垂得更低，语气却更沉，“李大人再三严谕：当下京城内外，流民麇集，鱼龙混杂，白莲妖人亦蠢蠢欲动！陛下若无十万火急之事，实不宜轻动銮舆！若有差遣，但请吩咐卑职等效力，万死不辞！”

阳光落在崇祯脸上，却丝毫化不开他眉宇间凝结的厚重阴霾。

数月前，他尚怀一丝希冀，欲从这紫禁城内着手，重聚京畿人心。\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第一步，便是将宫中大批太监宫女尽数休假，准许他们归家探亲。然而，这微弱的善政涟漪未及扩散，便被城外汹涌而来的流民狂潮彻底吞没。

如今，他这个皇帝想踏出宫门透口气，也成了奢望！

“罢了！朕就在这宫墙之内走走！”

说罢，他不再理会那跪地的锦衣卫，径首向前走去。身后，那锦衣卫无声地起身，保持着数步的距离，如同一个沉默而警觉的影子，紧紧相随。

此刻，东暖阁周遭的寂静，透着一股异样的森严。

昔日穿梭往来的太监、宫女踪影全无，所有明处暗处的侍卫岗哨，清一色换成了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更令人心悸的是，连那些本该奉茶递水、近身伺候的“内侍”，也全由精干剽悍的锦衣卫校尉乔装充任！

这亦是李若琏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万般无奈之举。他身负拱卫京畿、稽查奸宄之重责，每日奔波劳碌，分身乏术，绝无可能时刻紧随銮驾左右。

为确保圣躬万无一失，唯有出此下策：特拣选麾下最心腹可靠、悍勇忠诚的一个千户所缇骑，将东暖阁及其周遭区域，如同铁桶般牢牢封锁！

明岗暗哨，层层密布，近身侍奉，皆由亲信校尉乔装充任，务求将这帝王寝居之地，打造成一片水泄不通、飞鸟难渡的禁域。

“皇爷！皇爷——！”

一声急促而带着破音的呼喊，猛然撕裂了东暖阁周遭压抑的寂静。崇祯心头一凛，循声望去，只见王承恩的身影正踉跄着穿过宫苑甬道，朝着这边疾奔而来！

这老太监全然失了平日的沉稳，一手死死撩起曳撒下摆，一手高高擎着一份明黄色的塘报封套，跑得气喘吁吁，花白的鬓角都被汗水浸湿了。

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