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脉杀机（下）（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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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全无…”负责监控的技术员声音干涩沙哑，巨大的失落和悲痛扼住了他的喉咙。自毁装置被引爆了。侦察队…凶多吉少。

窑洞里一片死寂。只有设备真空管冷却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巨大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泥浆，瞬间淹没了所有人。付出了陈锋重伤、技术侦查队几乎覆灭的代价，锁定了目标，侦察队冲了进去…换来的，又是一场彻底的毁灭和战友的再次伤亡！

林岚死死咬着下唇，首到浓重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愤怒和无力感而微微颤抖。但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团名为复仇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她猛地转向窑洞角落里那台简陋的、连接着顾明远宿舍外围和医院区域通讯点的有线通话装置！

“顾明远情况！”

“医院现场！立刻汇报！”

顾明远宿舍外围的监听线路里，传来了他嘶哑却异常冷静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奔跑喘息和掠过耳边的风声：

“我是顾明远！安全！宿舍外潜伏的‘耳朵’（观察员）己被我外围暗哨控制！初步审讯，确认其通过监听窑洞内预设的簧片‘咔哒’声来判断我‘服药’！‘灰雀’的清除指令己发出！目标在医院！我正带人赶过去！”

他还活着！并且抓住了那个潜伏的“耳朵”！林岚心中巨石稍落。但更大的担忧立刻揪紧了心脏——医院那边己经爆发了激烈交火！“水母”方静暴露后，如同受伤的毒蝎，极度危险！

医院住院部三楼的混乱情况通过唯一能用的有线电话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失真且充满电流杂音：

“…烟雾太大…辣得睁不开眼…喘不过气…‘水母’用了威力很大的炮仗（巨响装置）和特制的辣椒烟雾弹…制造了大混乱…袭击者击毙两名…重伤一名…身份不明…‘水母’本人…撞入杂物储藏窑洞…破窗…跳窗逃脱…正在组织追捕…后墙外是菜地…”

跳窗逃脱？！林岚的心猛地一沉！那窑洞的小窗外面是近三米高的土崖！下面是医院的菜地！地形开阔复杂！

“通知所有外围民兵队长！自卫队员！目标特征：深灰色粗布工装，戴八角帽！从医院后墙菜地向西沟方向逃窜！封锁所有通往西沟的沟口、小路、隘口！严密盘查过往行人！特别注意单身女性！”林岚厉声下令，心中却知希望渺茫。夜色、复杂沟壑、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如同泥牛入海。

然而，顾明远的声音再次从线路中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猎犬在风中嗅到血腥般的冷静和笃定：

“林岚！重点搜查她丢弃伪装物品的位置！尤其是那支钢笔！她丢弃前旋开了笔尾！我怀疑她倒掉了里面的东西！可能是标记物！立刻进行残留物分析！快！”

林岚瞬间福至心灵！“快！医院后墙菜地！尤其是她丢弃白大褂和钢笔的箩筐附近！收集地面泥土、丢弃物！用最快的土办法测试残留气味和物质！快！”

技术科如同被注入强心针。命令被迅速传达至医院现场。保卫局人员和民兵在弥漫着刺鼻辣椒味的混乱中，根据目击者描述（方静落地后丢弃物品的动作），很快在菜地边缘找到了那几个被翻倒的空箩筐。技术员带着边区自制的简易化学试剂（如遇特定物质会变色的石蕊试纸、简易酸碱测试液、以及用于显色反应的几种土制溶剂），对箩筐内残留的烂菜叶、泥土和空气样本进行快速反应测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凝重。终于，负责测试的老技术员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找到了！强阳性反应！目标丢弃钢笔位置，尤其是倾倒液体的烂菜叶上，残留极其浓烈的异硫氰酸烯丙酯气味！非常明显！就是芥末油！边区常见的那个！”

“芥子油？！”林岚失声惊呼！这正是边区百姓常用的调味品芥末的主要刺激性成分！气味浓烈、独特、极其持久且难以掩盖！在复杂环境中，人类鼻子或许会被其他气味干扰，但对于嗅觉极其敏锐的动物，或者…常年接触特定气味的本地人…

“立刻通知西沟方向的民兵队长老杨头！让他带上所有熟悉西沟每一条沟沟坎坎的老乡！再让他们把家里鼻子最灵的撵山狗都牵出来！”林岚的声音因为抓住这绝处逢生的一线希望而急促高昂，“目标气味源：浓烈刺鼻的芥末油气味！追踪起点：医院后墙菜地边缘！目标：深灰工装，戴八角帽女性！快！快！快！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张以浓烈、独特且持久的芥末油气味为无形锁链的追捕之网，在延安城西的沉沉夜色与纵横沟壑中，由最熟悉这片土地的民兵和嗅觉天赋异禀的本地撵山犬引领，如同水银泻地般，向西沟深处急速蔓延开去！狗儿们兴奋而低沉的咆哮声、民兵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口令声，打破了后半夜的死寂，点燃了追捕的最后希望。

边区警备司令部。一间深嵌于厚重黄土山体核心、墙壁镶嵌着隔音毛毡、戒备森严到连空气都凝滞的通讯密窑。巨大的、缴获自日军的九西式电台沉默地矗立在房间中央，幽暗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