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恶婆婆（1/2）

天还没亮透，窗棂上的霜花映着残月微光。¨??2′??8_,¨看?°书÷1·网)? ?&=更3&μ新￡??最?全D{巧珍刚合眼没多久，就听见西屋传来婆婆的咳嗽声："珍子，该喂猪了，别磨磨蹭蹭的！"她猛地从炕上坐起，脑袋撞在低矮的房梁上，疼得眼眶发酸。

揉着额头掀开棉布门帘，冷风裹着雪粒子灌进堂屋。灶台上的剩菜早结了冰碴，她摸黑往灶台里添了两把柴火，火苗舔舐着锅底，才稍稍驱散些寒意。猪圈里传来哼哼声，她舀起泔水桶时，听见厢房传来儿子顺子压抑的咳嗽。

"妈，我想喝热水......"顺子的声音虚弱得像片枯叶。

"等会儿，先把药喝了。"巧珍往搪瓷缸里倒了半碗凉水，把药片碾碎。转身瞥见窗台上昨晚剩下的半碗稀粥，又默默倒进锅里重新加热。

正往猪圈送食时，婆婆裹着棉袄踱出来，手里攥着新蒸的白面馒头："王刚在工地干活辛苦，你把这锅菜送去。记住，多搁点油。"巧珍望着锅里漂着零星油花的白菜帮子，喉头发紧："妈，家里的油......"

"怎么？让你送个饭还推三阻西？"婆婆把馒头塞进她手里，"王刚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好好伺候着，你和顺子喝西北风去？"

巧珍咬着嘴唇接过食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d\u,a￠n`q.i-n-g\s·i_.~o?r!g·路过顺子屋时，孩子扒着门框眼巴巴地看着："妈，我也想吃馒头......"

"等你病好了，妈给你蒸。"她别过脸，生怕孩子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雪地上的脚印被新雪覆盖，她踩着吱呀作响的积雪往工地走，食盒里的热气混着眼泪，在寒风里凝成细小的冰晶。

北风卷着雪粒子往衣领里钻，巧珍缩着脖子抱紧食盒。转过村头老槐树时，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突然撞进眼帘——李明正踩着梯子挂草帘，竹篾上整整齐齐串着二十来串糖葫芦，裹着晶莹糖霜在雪光里发亮。

“巧珍嫂子！”李明看见她，踩着梯子跳下来，棉鞋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印子，“刚出锅的，给顺子带一串！”

巧珍慌忙摆手，指尖还沾着喂猪时的泔水味：“使不得使不得，你做生意不容易......”

“自家熬的糖稀，不值几个钱！”李明不由分说，从草帘上摘下最饱满的一串，糖壳在冷风中脆得发亮，山楂红得像小灯笼，“顺子不是总咳嗽吗？山楂开胃，吃了保准高兴。].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μ新??章±?节μ?”

巧珍盯着糖葫芦发怔。顺子上次吃糖葫芦，还是三年前赶庙会时，攥着竹签子舍不得下嘴的模样历历在目。她喉咙发紧，正要推辞，李明己经把糖葫芦塞进她食盒缝隙，用草纸仔细包好：“快收着，别冻坏了。”

“那......那我给钱......”她摸索着衣兜，却被李明按住手腕。小伙子的掌心带着糖葫芦的温热，粗粝的茧子擦过她冻得发红的手背：“说这话就见外了，赶紧给王刚送饭去吧。”

返程时，巧珍特意把食盒抱在胸前。寒风依旧呼啸，可贴着心口的位置，那串糖葫芦裹着草纸，像藏着一团不会熄灭的小火苗。她想象着顺子看见糖葫芦时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推门时，堂屋的煤油灯在风里晃出昏黄光晕。巧珍刚把食盒搁在灶台上，转身就看见婆婆举着那串糖葫芦从西屋冲出来，糖壳在油灯下碎成晶亮的渣子。

"好啊你！"婆婆的拐杖重重杵在青砖地上，震得窗棂簌簌落灰，"给王刚送饭还敢顺东西？这糖霜能换半袋盐巴了！"

巧珍盯着地上的山楂核，喉咙发紧："妈，是李明送的......"

"送？凭啥送你？"婆婆扯着她冻硬的衣襟，浑浊的眼珠瞪得老大，"是不是背着我们勾三搭西？早知道你不安分......"污言秽语像冰碴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厢房突然传来顺子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孩子怯生生的呼唤："奶奶，别吵了......"

婆婆的唾沫星子喷在巧珍脸上："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没见你想着孝顺公婆！"她扬手要打，却被巧珍猛地抓住手腕。

这是巧珍第一次反抗。指甲掐进婆婆松弛的皮肤里，眼眶通红："这是给顺子的！他病了这么多天，连口甜的都吃不上......"

"反了你！"婆婆甩开她的手，糖葫芦的竹签"啪"地折断在地上。碎山楂滚到顺子脚边，孩子光着脚蹲下去捡，却被婆婆一脚踢开："没出息的东西！想吃糖霜？去舔你妈的脸！"

顺子哇地哭出声，巧珍浑身发抖地护在孩子身前。寒风从门缝灌进来，卷走最后一点糖霜的甜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屋檐下未化的雪水，一滴一滴，砸在人心上。

木门被踹开时，巧珍正就着月光给顺子缝补棉袄。王刚酒气熏天的身影堵在门口，煤油灯被穿堂风扑得明灭不定。

“好哇你个贱货！”王刚踉跄着冲过来，巴掌带起的风掀翻了针线筐，“背着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