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防人之心（1/2）

浴室的热气还在蒸腾，阿野裹着浴巾蹲在垃圾桶旁。+如\文`网? ,更?新+最-全`手指捏着那只破损的避孕套，乳胶表面细小的裂口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想起巧珍蜷缩在床铺上沉睡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推开母亲房间的门时，老人正就着台灯数零钱。皱巴巴的钞票摊在褪色的枕巾上，一元硬币在铁盒里叮当作响。"野啊？"她慌忙把存折往被子底下塞，"这么晚了还不睡？"

阿野喉结滚动，将避孕套攥得更紧："妈，成了。"

硬币坠地的声响清脆刺耳。母亲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抓住儿子手腕："真的？你没骗我？"她颤抖着起身，枯瘦的身体几乎贴在阿野脸上，"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套子破了。"阿野别开脸，余光瞥见墙上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笑容温暖而纯粹，与此刻眼底的算计判若两人。

母亲突然爆发出压抑的笑声，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好！好！"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塑料拖鞋拍打着地板，"等她肚子大起来，看她还怎么拿捏！到时候房子、彩礼，都得按咱们的规矩来！"

阿野望着母亲癫狂的模样，突然觉得胃里翻涌。巧珍白天在展厅里疲惫的笑脸，昨夜在他怀里动情的呢喃，与母亲此刻扭曲的表情重叠在一起。"这样...真的好吗？"他声音发虚，却被母亲的欢呼彻底淹没。

"有什么不好？"母亲猛地转身，手里的存折重重拍在桌上，"你看看这存折上的数字！妈这把老骨头还能熬几年？咱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她抓起阿野的手按在存折上，"等抱上孙子，这房子就是咱家的，谁也抢不走！"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帘，在母亲的白发上镀了层冷霜。\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阿野盯着自己被攥红的手背，突然想起巧珍说"永远别骗我"时，眼中闪烁的星光。而此刻，那抹星光正在母亲的狞笑里，碎成锋利的玻璃渣。

展厅落地窗外，蝉鸣正躁。巧珍蹲在茶水间换工装鞋，指甲无意识抠着鞋边的磨损处。昨晚阿野温热的呼吸仿佛还缠绕在颈间，可垃圾桶里那只破了洞的避孕套，却像根刺扎在她心头。

"发什么呆呢？"美美的马尾辫扫过门框，手里捧着两杯冰美式，"王总刚说下午有大客户，可得打起精神。"

塑料杯壁的水珠洇湿巧珍的掌心。她盯着杯中旋转的冰块，突然压低声音："美美，我...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美式咖啡泼出几滴，在米色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美美猛地拽过她的手腕，将人拖进储物间。货架上的清洁用品碰撞出轻响，混着她急促的追问："怎么回事？是不是阿野那小子欺负你了？"

巧珍咬着嘴唇摇头，喉间像卡着片带刺的玫瑰花瓣。她把昨夜的事和盘托出时，储物间的顶灯突然滋滋闪烁，在美美骤然苍白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套破了？"美美的声音拔高，"你傻啊！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会的..."巧珍下意识反驳，却想起阿野亲吻时反常的急切，还有今早他躲躲闪闪的眼神。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冷汗顺着脊背滑进工装裤，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美美猛地拉开储物柜，翻出包里的化妆镜当扇子扇风。"赶紧去买药！"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戳着储物间的铁门，"毓婷72小时内有效，你现在立刻去药店，别让那小子知道！"

巧珍盯着镜中美美焦虑的倒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展厅外突然传来客户的喧哗，透过门板撞碎这狭小空间里凝滞的空气。"可如果真有了..."她声音发颤，"阿野说过想要个孩子..."

"孩子？"美美突然冷笑，化妆品在储物柜里叮当作响，"你忘了他妈的嘴脸？那老太婆上次怎么算计你的房子，你还没长记性？"她抓起巧珍的手按在冰凉的金属柜门上，"听我的，先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储物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阳光涌进来。巧珍望着远处展厅里西装革履的销售们，耳边还回荡着美美的催促。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阿野发来消息：晚上煮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指甲在钢化膜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暮色将展厅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时，巧珍正在整理客户资料。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美美发来消息：下楼，老地方。

巷口的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美美倚着电动车，头盔上还沾着便利店的冷气。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纸盒，玫红色的包装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跑了三家药店才买到，赶紧吃。”

巧珍盯着药盒上的说明，手指有些发抖：“真的要...”

“你还犹豫？”美美拧开矿泉水瓶盖塞给她，金属环脱落的脆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你想想，要是真怀孕了，你婆婆不得骑到你头上？阿野现在都听他妈的，到时候有你哭的！”

夜风卷起巧珍的工装裙摆，她想起昨夜阿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