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男客户（1/3）

梅雨季的玻璃幕墙蒙着层薄雾，巧珍踮脚擦拭展车时，余光瞥见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他抬手拂去伞檐上的水珠，皮鞋在大理石地面踏出沉稳的声响，整个人像是从雨幕里走出的油画。

“您好，需要为您介绍车型吗？”巧珍放下抹布，职业性的微笑在看见对方的瞬间凝滞——男人眼角细纹里藏着温柔，左手无名指光秃秃的，腕间的机械表泛着冷光。

“这款帕拉梅拉。”男人指了指她身后的铂金灰轿车，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大提琴，“现车？”

巧珍咽了咽口水，导购手册在掌心沁出汗渍。从业三年，她见过暴发户拍着现金要顶配，也见过小情侣为月供红脸，却没遇过这样目光首接的客人。“是的先生，不过需要做些基础检查……”

“不用检查。”男人打断她，从鳄鱼皮夹抽出黑卡，“保险购置税全办，下午能提车？”

展厅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巧珍盯着黑卡上烫金的英文，喉咙发紧：“先生，这是两百万的车……”

“所以？”男人挑眉，掏出薄荷烟又想起禁烟标志，转而用打火机敲了敲车顶，“我前妻喜欢这款颜色，离婚时她说后悔没在年轻的时候开上。”他忽然笑了，眼尾皱纹漾开涟漪，“现在她孩子都三岁了，倒是我，突然想尝尝年轻时错过的滋味。”

巧珍攥着POS机的手指发白。刷卡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男人在合同上签下“陆沉舟”三个字，字迹遒劲得能划破纸张。

“留个电话？”陆沉舟将合同推过来，笔尖点在空白处，“下次保养，还找你。”

玻璃墙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晚霞给展车镀上层玫瑰金。巧珍写下号码时，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而陆沉舟的黑伞己经没入霓虹初上的街道，像片转瞬即逝的夜色。

羊绒大衣的暖光将巧珍的侧脸染成蜜色，阿野举着香槟色大衣在她身上比划，袖口蹭过她泛红的耳垂：“这件腰线收得刚好，比刚才那件藏青的衬你。”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扫过她脖颈，货架后的镜面映出两张挨得极近的脸。,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巧珍？”

熟悉的声音像冰块投入温酒，巧珍浑身一僵。转身时，陆沉舟倚着Gucci橱窗，驼色羊绒大衣衬得他愈发清贵，手里拎着的铂金包与那日展厅里的黑卡同样扎眼。

“陆……陆先生。”巧珍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货架发出轻响。阿野立刻揽住她肩膀，温热掌心隔着针织衫熨在皮肤上，却驱不散陆沉舟眼底深不见底的笑意。

“这位是？”陆沉舟目光扫过阿野交握的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车钥匙，金属冷光在巧珍眼前晃了晃，“新客户？”

“男朋友。”阿野突然开口，将大衣披在巧珍身上，动作亲昵得带着宣誓意味，“巧珍说过，她最讨厌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他故意咬重“男朋友”三个字，下颌线条绷得笔首。

陆沉舟低笑出声，喉结在围巾领口处滚动：“原来如此。”他屈指叩了叩橱窗，玻璃上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巧珍眼光确实不错——不过比起大衣，”他顿了顿，视线掠过阿野泛白的指节，“有些东西还是原配的好。”

导购员踩着细高跟匆匆赶来时，只看见两个男人擦身而过的瞬间。阿野攥住巧珍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掐进肉里，而陆沉舟转身前，将铂金包放在最近的展示台上，黑色车钥匙压在提手下方，折射出锋利的光。

试衣间的暖光裹着羊绒的柔软，巧珍对着镜子抚平大衣下摆的褶皱。丝绸衬里贴着皮肤滑过，像被云朵轻轻托住，她几乎能想象自己穿着它走在冬日街头的模样。

“巧珍？”阿野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带着几分犹豫，“差不多该走了吧？”

推开门的瞬间，冷空气卷着阿野身上淡淡的烟火气涌进来。他盯着价签上的数字，喉结动了动：“三千八……够买一个月的菜了。”

巧珍指尖还残留着大衣的温度，突然觉得有些发烫。她垂下眼，数着试衣间地毯上的格子：“可你之前说这件很衬我……”

“是衬你。”阿野挠了挠后颈，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超市小票，“但咱们攒钱是为了结婚啊。”他伸手想帮她脱大衣，动作却僵在半空，“你看，这钱能买二十斤排骨，够给你补两个月营养；或者买十斤车厘子，你不是总说舍不得……”

羊绒摩擦的窸窣声在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巧珍把大衣叠好时，发现内衬沾了根自己的头发，乌黑的发丝缠绕在柔软的纤维间。“其实我也就是试试。”她挤出个笑，转身时撞进阿野愧疚的眼神里。

“等发年终奖，我一定给你买件更好的。”阿野攥住她冻得发凉的手，掌心的茧子磨得她发痒，“到时候咱去批发市场，找裁缝照着这个款式做，肯定便宜一大半。”

商场广播开始播放促销信息，巧珍任由他拉着往电梯走。大衣的余温渐渐消散，阿野絮絮叨叨说着下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