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打胎（1/2）

暮色裹挟着机油味从4S店门缝渗出时，巧珍正把湿透的工装外套塞进包里。*w.a,n_z\h?e,n￠g?s¨h-u/k′u\.!c′o?m~暴雨刚过，积水在路灯下泛着碎金般的光，她踩着水洼往公交站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轮胎碾过积水的轻响。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时，雪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驾驶座上的男人摘下墨镜，冷白皮肤在路灯下泛着珍珠光泽，腕间腕表折射出的光刺得巧珍眯起眼。

“需要搭一程？”男人的声音像冰镇过的威士忌，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巧珍认出他是上周来看限量款跑车的客户，当时他盯着发动机参数表的专注模样，和其他只看外观的人截然不同。

“不用了，谢谢。”巧珍后退半步，工装裤口袋里的函授报名表被捏得发皱。男人却推开车门，黑色西装裤裤脚溅上几滴泥水：“再次介绍一下，我陆沉舟，在成人教育机构任职。”他递来烫银名片，“你上次说想了解进修课程，现在方便聊聊？”

梧桐叶上的雨水突然坠落，砸在巧珍后颈。她盯着名片上“教育总监”的头衔，想起阿野撕碎的那张纸片。“可是......”她声音发颤，“有人说读书没用，不如早点结婚。>*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a节`”

陆沉舟轻笑一声，从公文包抽出一叠文件。路灯照亮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学历晋升案例，某个乡镇女工的照片让巧珍呼吸停滞——那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站在写字楼前笑得自信从容。“情爱不该成为枷锁。”他指尖划过照片，“你看，她结婚生子后依然考上了MBA。”

巧珍感觉喉咙发紧，暴雨残留的凉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陆沉舟的皮鞋踩碎水洼，倒影在积水中碎成万千星辰：“下周有场免费试听，关于职业规划与学历提升。”他掏出钢笔，在名片背面写下时间地点，“选择权永远在你手里。”

公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巧珍接过名片时，触到对方指尖的温度。陆沉舟己经坐回车里，降下车窗说：“真正的爱，不会让你放弃成为更好的自己。”尾灯在雨幕中拉出两道猩红，如同点燃希望的引信，而巧珍攥着名片，在潮湿的晚风里挺首了脊梁。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巧珍攥着揉皱的化验单，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嗡嗡作响，她盯着自己在地面投下的单薄影子，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k-a′k.a-x`s.w^.!c+o.m,

“你疯了？！”阿野的怒吼在空旷的走廊炸响，他一把抢过化验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谁准你打掉我们的孩子？！”

巧珍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阿野，我不能要这个孩子......我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阿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令人胆寒的癫狂，“你准备读书、准备离开我，就是不准备和我好好过日子？！”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头被激怒的困兽，“我妈盼着抱孙子盼了多少年，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

“我有自己的人生！”巧珍的声音带着哭腔，“难道要为了孩子，把后半辈子都困在灶台和尿布堆里？”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阿野的怒火。他猛地掐住巧珍的肩膀，指甲透过布料陷进肉里：“人生？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他突然扬起手，重重一巴掌扇在巧珍脸上。

清脆的声响在走廊回荡。巧珍的脸颊瞬间肿起，尝到嘴角咸腥的血味。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泪水模糊了视线：“阿野......你居然打我......”

“打你？”阿野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抵在墙上，“我打死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他的拳头雨点般落下，砸在巧珍的腹部、肩膀、后背。巧珍蜷缩着身体，用手臂护住头，绝望的哭喊混着阿野的咒骂在医院里回荡。

“住手！”一声呵斥从远处传来。几个保安冲过来，费力地拉开失控的阿野。巧珍瘫坐在地，化验单上的字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她看着被拖走的阿野，他仍在嘶吼：“巧珍，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放过你！”

走廊恢复寂静，只有巧珍压抑的啜泣声。她颤抖着摸向腹部，那里还残留着阿野拳头的余痛。消毒水的气味更浓了，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梅雨季的潮气钻进锁孔，巧珍第三次转动钥匙时，防盗门终于发出沙哑的“咔嗒”声。霉味混着记忆里若有若无的檀香扑面而来，玄关处积灰的水晶吊灯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这是张辰两年前用黑卡刷下的礼物，此刻却像座被时光遗忘的孤岛。

“你疯了？！”阿野踹开虚掩的门，门框在撞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去向，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放着好好的家不要，非要回这个......这个......”

“情人送的公寓？”巧珍蹲下身整理纸箱，指尖擦过箱底泛黄的函授报名表，“阿野，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阿野抓起玄关柜上的相框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