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成人高考（1/2）

蝉鸣声穿透纱窗的瞬间，快递员的敲门声惊得巧珍打翻了手边的水杯。\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蓝色文件袋上“XX民办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烫金字样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她颤抖着手指拆开密封口，录取通知书飘落的刹那，油墨清香混着夏日的热风扑面而来。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陆沉舟的消息弹窗：「晚上庆功宴，老地方。」巧珍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删除键上许久，最终锁上手机扔进抽屉。自从看清那场“培养计划”的真面目，她将所有联系方式拉入黑名单，却始终没删掉备考时他发的那些学习资料——那些知识早己成为她的铠甲，而非枷锁。

“叮——”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是阿野母亲发来的语音。巧珍犹豫着点开，沙哑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巧珍啊，阿野他......住院了。天天酗酒，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老妇人突然哽咽，“他说，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巧珍捏着录取通知书走到阳台。远处的写字楼玻璃幕墙上，夕阳将天空染成琥珀色。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老师，我想申请助学贷款......”

“傻丫头，”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系里给你争取到了全额助学金！还有企业赞助的笔记本电脑，明天就能送来！”

晚风掀起通知书的边角，巧珍望着上面自己的名字，眼眶突然发热。+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她想起备考时在4S店仓库背单词的夜晚，想起暴雨天骑着电动车赶去上课摔得满身泥水，那些咬牙坚持的日子终于有了重量。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大学新生群的消息轰炸。巧珍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忽然笑出声来。她点开相机，将通知书和窗外的晚霞框进画面，发送到朋友圈：“新的旅程，我来了。”

楼下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巧珍转身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明亮，嘴角上扬，早己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姑娘。录取通知书被郑重地贴在墙上，像面崭新的旗帜，在盛夏的晚风里猎猎作响。

深秋的雨丝斜斜划过咖啡店的玻璃，在陆沉舟的西装肩头洇出深色水痕。他摘下沾着雾气的眼镜擦拭，动作优雅得仿佛仍在雕琢某个精密的商业计划。巧珍盯着自己杯口渐渐消散的奶泡，卡布奇诺的甜香混着雨腥气，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微妙的尴尬。,8!6′k?a·n^s?h?u·.¨n-e*t+

“听说你拒绝了剑桥的offer。”陆沉舟将眼镜架回鼻梁，镜片后的目光像扫描仪般掠过她素净的白衬衫，“何必跟自己较劲？去国外镀金，对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不需要别人规划。”巧珍搅动咖啡勺，金属与瓷杯碰撞出清脆声响，“陆先生，你送我的那些‘资源’，现在想来不过是筹码。”她抬头时，看见玻璃倒影里自己挺首的脊梁，与初见时那个局促的车展销售判若两人。

陆沉舟端起咖啡的手顿了顿，旋即轻笑出声：“聪明人果然一点就透。”他从公文包抽出支票簿，钢笔尖悬在纸面：“弥补也好，投资也罢，开个价。你知道我最欣赏......”

“欣赏棋子听话？”巧珍将录取通知书轻轻放在桌上，纸张边缘还留着被雨水打湿的褶皱，“民办本科，工商管理。陆先生，这是我自己挣来的。”

咖啡店的挂钟突然敲响，陆沉舟的手机在此时震动。他瞥了眼屏幕，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未婚妻催我了。”他站起身时，大衣下摆扫过桌面，“如果改变主意......”

“不会有那天。”巧珍也跟着起身，指尖触到口袋里的学生证。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人行道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没有交汇。

陆沉舟的黑色轿车驶离时，巧珍站在咖啡店门口深呼吸。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肩头，她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忽然觉得胸腔里胀满自由的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大学新生群的新消息，她笑着点开，脚步轻快地迈向相反的方向。

深秋的银杏叶铺满校园小径，巧珍攥着课程表站在食堂门口，蒸腾的热气混着饭菜香扑面而来。后厨的推拉门猛地撞开，戴着塑料手套的阿姨探出头：“小姑娘，兼职还做不做？十二点前要把三千个餐盘消毒完！”

“做！”巧珍扯下围巾塞进帆布包。不锈钢操作台上堆满沾着酱汁的餐盘，流水声与洗碗刷的摩擦声在狭小空间里炸开。她刚套上橡胶手套，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银行发来的短信，余额不足的提示让她手指微微发颤。

“动作快点！”领班拍了拍计时器，“这批洗碗还有外卖餐盒！”巧珍咬着嘴唇将餐盘浸入消毒水，滚烫的白雾模糊了镜片。记忆突然闪回4S店展厅，那时她穿着熨烫笔挺的工装，而此刻指甲缝里塞满洗不掉的油污。

“同学，这个窗口打饭！”

清脆的男声将她拽回现实。巧珍抬头，见戴着眼镜的男生正盯着自己胸前的工牌：“巧珍？和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同名啊。”他突然愣住，“等等，你不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