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荒唐的婚姻（2/2）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好，我们不离婚，妈妈哪儿都不去。”

月光爬上破碎的纸飞机，浩浩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巧珍轻轻拾起机翼，塑料棱角在指腹割出细微的疼。远处传来陈默醉醺醺的踹门声，她把儿子搂得更紧，像守护最后一座摇摇欲坠的城堡。

消毒水的气味像冰冷的纱巾裹住鼻腔，巧珍躺在产床上，汗水浸透了枕巾。随着最后一声啼哭划破空气，护士将皱巴巴的小生命抱到她眼前，粉扑扑的小脸让她喉咙发紧。

“恭喜啊，是个男孩！”护士笑着擦拭婴儿身上的胎脂，“孩子爸爸怎么没进来陪产？”

巧珍别过脸，窗外飘着细碎的雨丝，产房外的走廊空荡荡的。陈默发来的短信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要出差，别指望我。”而明远的号码早己被她拉黑，最后那通电话里，男人的声音裹着不耐烦：“别拿这种事打扰我。”

“妈妈抱抱。”她沙哑着嗓子伸出手，新生儿柔软的身体贴着胸口，小拳头无意识地攥住她的衣襟。记忆突然闪回产检时独自排队的长队，那些丈夫搀扶着妻子的身影，此刻都成了扎心的刺。

隔壁产房传来热闹的欢呼，新生儿父亲的笑声穿透墙壁。巧珍轻轻蹭了蹭孩子的额头，低声呢喃：“以后就叫乐乐好不好？我们乐乐，要做最快乐的小孩。”

病房门被推开，是同病房的产妇家属送来一碗红糖水。“妹子，你家先生呢？”对方瞥见空荡荡的陪护椅，语气里满是诧异。

“他……在忙。”巧珍低头吹着滚烫的糖水，热气模糊了视线，“不过没关系，我和乐乐，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暮色漫进病房，乐乐突然发出清亮的啼哭声。巧珍笨拙地解开衣襟喂奶，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夕阳落在孩子翕动的睫毛上。她哼起儿时的童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像在编织一道温柔的保护网。

夕阳把病房的影子拉得很长，巧珍正用棉签沾着凉开水喂乐乐，病房门“砰”地被踹开。陈默浑身酒气撞进来，西装领带歪斜，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婴儿床上的襁褓。

“好啊巧珍！”他一把掀翻床头柜，保温杯摔在地上炸开滚烫的水花，“真把野种生下来了？”

乐乐被刺耳的声响惊得大哭，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巧珍猛地将孩子护在怀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陈默，你别发疯！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陈默抓起枕头狠狠砸向墙面，棉絮如雪花纷飞，“你让我顶着绿帽子养别人的种，这就叫无辜？”他突然扑过来要抢孩子，袖口扫落了床头的婴儿用品，“不如现在就把这孽种扔出去！”

巧珍死死攥住襁褓的边角，指甲在布料上抓出褶皱。生产时撕裂的伤口突然抽痛，冷汗顺着脊梁滑进病号服：“你敢动他试试！”她声音发颤却字字如刀，“从怀孕到现在，你管过我们母子哪怕一天吗？”

“管？我凭什么管？”陈默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新鲜的口红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姓明的在咖啡厅的丑事？五十万的支票，当我瞎吗？”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早知道该让你把肚子里的东西烂在里面！”

乐乐的哭声越来越急，小脸涨得通红。巧珍感觉胸腔里有团火在烧，她颤抖着摸出手机：“你再敢靠近一步，我现在就报警！”

陈默愣了一瞬，随即嗤笑出声：“报警？你以为警察会管这种破事？”他后退两步，抓起地上的西装外套，“行啊巧珍，你就守着这野种过一辈子！等哪天养不活了，记得去求你的老相好！”

病房门重重摔上的瞬间，乐乐的哭声戛然而止。巧珍低头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孩子，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手却紧紧抓着她的食指。窗外的夕阳彻底沉下去，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别怕，妈妈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