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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同病相怜(1/2)
山风裹挟着露水的凉意掠过崖边,巧珍小心翼翼搀扶着阿远布满青筋的手,他化疗后枯瘦的指节在晨雾里泛着青白。′d′e/n*g¨y′a!n-k,a,n\.*c-o+m·石阶旁的山茶花树缀满待放的骨朵,殷红的花苞像一簇簇凝固的火焰。
“歇会儿吧。”阿远扯了扯褪色的蓝布衫,靠着斑驳的石壁滑坐下。他摸出铝制保温杯,杯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睫毛上的霜,“巧珍姐,你看那株开得最早的,像不像你红头巾的颜色?”
这话让巧珍的手猛地一颤。三天前赤脚医生递来诊断书时的场景又在眼前翻涌,泛黄纸页上“淋病”两个字像烙铁,烫得她连夜躲进后山柴房。此刻阿远苍白的笑脸,却比正午的日头还要刺眼。
“阿远,你说人要是......”她蹲下身揪着野草,指甲缝里嵌进泥土,“要是脏了烂了,是不是就该自生自灭?”
阿远喉结滚动着咽下咳嗽,突然伸手摘下毛线帽。稀疏的发茬下,淡青色的血管蚯蚓般蜿蜒:“巧珍姐,医生说我的癌细胞己经爬到肺叶尖了。”他捡起落在脚边的山茶花瓣,轻轻按在她掌心,“可你知道吗?每次疼得熬不住,我就数着日子等山茶花再开。_三·叶,屋, ,更¢新!最¨快?”
山雾漫过来时,阿远的围巾在风中猎猎作响。巧珍望着花瓣上细密的纹路,想起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那些夜晚,唾沫星子比这山间的雾还要浓稠。而此刻阿远眼中跳动的火光,竟比记忆里最盛的山茶花还要炽热。
“我得了脏病。”她盯着石阶缝隙里的蚂蚁,声音比蛛丝还轻,“他们说我是烂货,说我活该......”
阿远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抬手,将落在她肩头的山茶花别到耳后。晨光照亮他手腕上的留置针,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巧珍姐,你看这些花,去年的残瓣烂在土里,今年照样能长出新芽。病能治,可要是连心都死了,才是真的没救了。”
雾气渐渐散去,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巧珍扶着阿远起身时,发现他登山杖缠着褪色的红布条,布条上歪歪扭扭绣着“别怕”两个字。山风掠过山谷,漫山的山茶花轻轻摇晃,像是千万盏点亮的灯笼。
山间溪流在卵石间叮咚作响,巧珍卷起蓝布裤脚,赤着脚踩进沁凉的水里。阿远倚着歪斜的柳树,看她用竹篓在浅滩处轻轻搅动,碎金般的阳光从她发梢滴落,在水面溅起细小的彩虹。\b!i·q¢i¨z*w¨w?.*c^o!m¨
“阿远,快把柳条削成签子!”巧珍忽然回头,发梢沾着水草,眼睛亮得像溪底的鹅卵石,“这河鲫鱼最机灵,得等它们凑过来抢面包渣。”她从粗布挎包里掏出揉成团的馍馍,掰碎撒进水流。
阿远握着生锈的水果刀,指尖在粗糙的柳木上摩挲。化疗后的乏力感像藤蔓缠在关节,可看着巧珍雀跃的背影,胸腔里竟涌起久违的热意。“你这法子能行吗?”他笑着将削好的柳枝插进岸边沙地,“我上次钓鱼,坐了半天才钓上来片树叶。”
“等着瞧!”巧珍突然弯腰,竹篓猛地兜向水面。银白的鱼身在阳光下划出弧线,溅起的水花落在阿远手背上,惊得他下意识去接。湿漉漉的鲫鱼扑腾着钻进他掌心,冰凉的鳞片擦过化疗留下的针孔。
“抓到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巧珍的发辫扫过阿远手腕,带着山野间的草木香。她麻利地掏出藏在布包深处的盐巴,“快生火!用你上次教我的钻木取火。”
枯枝噼啪爆开火星时,阿远正专注地给鱼穿串。鱼腹里塞满新采的野葱,在火焰上渐渐泛起金黄。巧珍蹲在他身旁,用树枝拨弄火堆,火星子溅上她泛红的脸颊:“阿远,你说山外面的烤鱼,也有这么香吗?”
“肯定比不上。”阿远撕下焦脆的鱼皮,递到她嘴边,“城里的鱼都养在水泥池子里,哪尝过溪水的甜?”他望着巧珍咬下鱼肉时眯起的眼睛,忽然觉得喉间的疼痛都淡了几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溪水里。巧珍忽然用沾着油渍的手背抹了把脸,阿远望着她鼻尖的炭灰,伸手替她擦掉时,两人的指尖在晚风里轻轻相触。远处传来归鸟的啼鸣,烤鱼的香气混着草木气息,在暮色里酿成温柔的蜜。
供销社门前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巧珍攥着菜篮子的手微微发紧。阿远站在台阶上,苍白的脸被路灯染成暖黄,指节间捏着个精致的黑色小盒子,金色的“LANE”字样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这太贵重了。”巧珍后退半步,粗布袖口蹭过竹篮的毛刺,“你化疗买药都要精打细算,哪能......”
“巧珍姐。”阿远轻笑出声,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他打开盒子,玫瑰色的膏体在路灯下流转着丝缎般的光泽,“医生说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涂口红都像吸血鬼。”他把唇膏塞进巧珍掌心,冰凉的金属外壳压得她指尖发烫,“可你不一样,上次见你帮王婶家插秧,太阳把嘴唇都晒起皮了。”
梧桐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拖拉机突突的轰鸣声。巧珍盯着唇膏管身蜿蜒的玫瑰浮雕,想起今早梳头时镜中干裂的嘴唇,想起村里婆娘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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