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脏病（2/2）

渐重时，巧珍端着重新煎好的药推开柴房。陈砚蜷缩在草堆上，月光透过破窗洒在他佝偻的背上。“药温过了。”她跪在潮湿的泥地上，“我陪你一起洗药浴，水己经备好了......”

陈砚别过脸去，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滑进鬓角。药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起，将两人的身影融在苦涩的药雾中，像极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困局。

晨光斜斜地照进堂屋，巧珍蹲在木盆前搓洗衣物。皂角泡在水里翻涌，忽然有一抹刺眼的玫红从陈砚的裤管滑落——那是条绣着金线的丝绸内裤，边角还沾着半片干枯的野蔷薇。

指尖骤然收紧，搓衣板硌得掌心生疼。她想起昨夜王郎中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眼神，想起陈砚总在三更才归家时沾着的陌生脂粉气。水面倒映着她发白的脸，涟漪荡开时，那些藏在暗处的猜疑终于凝成了实形。

“发什么愣？”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未消的困意。巧珍迅速将异物塞进衣襟，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丝绸上凸起的刺绣纹路：“药煎好了，在灶上温着。”

此后的日子，药罐依旧每日咕嘟作响。只是当陈砚抱怨药味淡了时，巧珍会垂着眼帘轻笑：“王郎中说要循序渐进。”她往药罐里多加半瓢清水，看深褐色的药汁变得稀薄，就像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信任。

某个雨夜，陈砚疼得满地打滚，抓着她的手腕嘶吼：“是不是你动了手脚！”巧珍任由他指甲掐进皮肉，从木柜深处取出那条玫红色内裤，在闪电的白光下轻轻摇晃：“这东西在你裤裆里发臭时，怎么没想到今日？”

惊雷炸响的瞬间，陈砚的辩解被劈碎在雨幕里。巧珍转身往药罐里又添了瓢冷水，看着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就像她心里那团熄灭的火，再也泛不起半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