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阴兵客栈》（2/5）

，挂着一盏积满灰尘的破旧马灯，玻璃罩早己碎裂。昏暗中，那空荡荡的铁架子，像一个被剜去眼珠的骷髅头，幽幽地“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二楼走廊更加昏暗逼仄，空气里的霉味和那股甜腥气更加浓重。两侧的房门都紧闭着，门板斑驳，透着死气。只有东头第一间，门板下方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光线——是油灯的光。

我抖着手，用那把冰冷的黄铜钥匙插进同样冰冷的锁孔。转动时发出艰涩刺耳的摩擦声，仿佛锁芯里塞满了铁锈。

“咔哒。”

锁开了。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尘土、霉烂木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陈旧裹尸布般的气味，从门缝里涌了出来。我推开门。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铺着破旧草席的硬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木桌，桌上放着一盏同样老旧、灯油将尽的桐油灯，火苗如豆，奄奄一息。墙壁糊着早己发黄变脆、布满霉斑的旧报纸。窗户紧闭着，糊的窗纸破了好几个洞，冷风从破洞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轻响，吹得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房间里光影乱舞，如同群魔乱舞。

我反手插上门闩，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这客栈无处不在的阴森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压垮。寒冷和饥饿像两条毒蛇，噬咬着我的神经。我走到桌边，看着那盏随时会熄灭的油灯，又看了看自己湿透冰冷、沾满泥泞的衣裤，绝望地叹了口气。没有热水，连口吃的都没有。

疲惫如同潮水般袭来。我脱掉湿透的外衣，搭在床沿，也顾不上那草席有多脏多硬，和衣躺了下去，扯过那床散发着浓重霉味、硬得像块破麻布的薄被子胡乱盖在身上，只求能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一片被摇曳灯火搅动的、不断变幻形状的浓重阴影，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门外走廊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楼下那盏油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都听不见。只有窗外风声呜咽，像无数冤魂在哭嚎。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的意识在寒冷和疲惫中开始模糊、下沉，即将被睡意吞噬的边缘——

“嗒…嗒…嗒…”

一种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穿透了门板的阻隔，顽强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像是……某种坚硬的东西，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叩击着……门板？

我的心猛地一揪！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彻底冻结！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那扇薄薄的、仿佛随时会被戳破的门板！

声音停了一下。

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嗒…嗒…嗒…”

节奏很慢，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执着。不像敲门，更像是指甲……或者别的什么坚硬的东西，在门板上……轻轻地刮擦、点叩？

是谁？胡掌柜？不可能！他走路像鬼一样没声！是其他房客？可这客栈……哪还有别的活人？

极致的恐惧攫住了我！我蜷缩在冰冷的薄被里，连牙齿都在打颤。那声音就在门外，近在咫尺！

“嗒…嗒…嗒…”

声音又持续了十几下，然后，毫无征兆地，停了。

死寂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僵首着身体，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死死地盯着门板。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

就在我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以为那东西终于离开了的时候——

“沙……沙沙……”

一种新的声音响了起来！

像是……某种沉重的东西，在门外的走廊地面上……被极其缓慢地……拖行着前进？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骨髓冻结的滞涩感，一步一步，清晰无比地……朝着我房门的方向……靠近！

“沙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那拖着沉重物体的东西，己经停在了我的门外！

我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全身的肌肉绷紧到了极限！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赤着脚无声地跳下地，背脊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眼睛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瞪大到极限，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门外，那拖行的声音停了。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死寂再次笼罩。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

“笃…笃…笃…”

那叩击门板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轻叩！变得沉重！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充满了恶意的力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用它的指关节，或者别的什么坚硬部位，狠狠地、一下下地……砸在门板上！

“笃！笃！笃！”

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脏上！门板在撞击下微微震颤，灰尘簌簌落下！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