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背阴村的影子》（3/4）

出来！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了全身！我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整个人猛地从竹床上弹坐起来！

极致的惊骇让我几乎无法思考！我跌跌撞撞地扑向那扇破窗，脸死死地贴在冰冷的、布满雨痕的窗纸上，瞪大眼睛，拼命地透过一个较大的破洞朝楼下望去！

煤油灯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了楼下堂屋一小片区域。

就在那昏黄摇曳的光晕边缘！

老妇人——那个竹婆！

她佝偻着身体，背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像一截枯朽的老树根，正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诡异的姿态，在冰冷的地面上……移动着！

不！不是走！

她的脚……根本没有动！

她整个人……是悬浮在地面之上的！离地大约半寸！

她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在地面上……无声地……滑行！

而最让我魂飞魄散的，是她的身下！

煤油灯昏黄的光线，清晰地投射在她佝偻的身体上！

然而……

她的身体下方……空空如也！

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她悬空的身体，首接照射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阴影！

她……她也没有影子！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后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我死死扒着窗框，指甲深深抠进朽烂的竹篾里，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就在这时！

楼下，那悬浮滑行着的竹婆，动作似乎微微顿了一下。她那枯草般灰白的头颅，极其极其缓慢地……朝着我所在的二楼窗户方向……转动过来！

她的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脖颈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那张沟壑纵横、毫无血色的脸，在昏黄摇曳的煤油灯光线下，一点点地转向我。深陷的眼窝里，那两颗浑浊如同磨砂玻璃珠的眼球，似乎穿透了黑暗和楼板的阻隔，死死地、精准地……锁定在了我惊骇欲绝的脸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的、带着无尽怨毒和死气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脑海！

“呃啊！”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从窗边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这鬼地方！这鬼婆子！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我混乱的意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跌跌撞撞地扑向那架吱呀作响的竹梯！

就在我的脚即将踏上第一级竹阶的瞬间——

“沙……沙沙……”

那沉重粘滞的拖行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的来源……不再是在楼下堂屋！

而是……在楼梯上！

就在我的下方！

那声音……正顺着楼梯……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上……爬行！

“沙沙……沙沙……”

每一步都带着令人头皮炸裂的滞涩感，仿佛一个沉重的麻袋，正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在竹阶上艰难地摩擦、移动！越来越近！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连滚带爬地向后猛退，一首退到墙角，背脊死死抵住冰冷潮湿的土墙！眼睛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瞪大到极限，死死地盯着楼梯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沙沙……沙沙……”

那爬行的声音停在了楼梯口。

一片死寂。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

一个……东西……缓缓地……从楼梯口的黑暗中……爬了上来！

不！不是爬！是……蠕动！是……拖行！

那是一个……巨大的、不断扭曲变形的……影子！

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边缘模糊不清，不断翻涌、拉伸、收缩！它没有固定的形状，时而拉长如同巨蟒，时而蜷缩如同球体，时而又伸出无数条如同触手般的黑色阴影，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地扭动、探索！

它散发着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和恶意！所过之处，地面上残留的微光仿佛都被它吞噬！

这……这就是竹婆的“影子”？或者说……是别的什么？

巨大的恐惧让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块堵住！身体僵硬得如同冻僵的石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不断扭曲、散发着无尽恶意的浓稠黑影，如同活过来的沼泽，一点一点地……朝着墙角……朝着蜷缩在墙角、同样失去了影子的我……蔓延过来！

它的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令人绝望的覆盖感！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狠狠扼住了我的呼吸！

就在那团浓稠的、不断扭曲的恐怖黑影即将触碰到我赤裸的脚踝的瞬间——

“哐当！”

一声极其突兀、极其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猛地从楼下——堂屋的方向——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