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形》（3/6）

、极其怪异的姿态，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动作没有任何活物的流畅感，更像是一具被生锈的提线操纵的木偶，每一个关节的运动都伴随着清晰可闻的“咔哒”声，通过监控的麦克风微弱地传出来。它站首了，头颅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微微歪着，像在“倾听”什么。

然后，它开始在客厅里……走动。

不是正常的行走。它的双腿似乎无法弯曲，以一种僵首、拖沓的步伐移动着，脚底（或者说它身体的底部）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它走过小沙发，走向电视柜，又转向餐桌。它的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却又异常执着的目的性。

忽然，它停了下来，正对着小雅常坐的那把餐椅。>!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它抬起一只手臂，动作极其滞涩，手肘和腕关节发出连续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声。那手臂以一种模仿的姿态抬起，然后……慢慢地、一上一下地动了起来。那姿态，那节奏……小雅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淹没全身——那是她每天晚上坐在这里，用勺子搅动燕麦粥的动作！分毫不差！

人偶僵硬地“搅动”着面前并不存在的空气，头颅还微微点着，模仿着她喝粥时偶尔低头的姿态。几秒钟后，它停下动作，又拖着僵硬的步伐，转向了通往卧室的过道方向。它停在那里，似乎“看”向小雅紧闭的卧室门。

时间显示01:23。

它静止了几秒钟，然后，它的手臂又抬了起来，这一次，动作更加缓慢而诡异。它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空气，一下，一下，做出梳头的动作。动作僵硬而精准，每一下“梳”下去，肩关节都发出清晰的“咔哒”脆响。那正是小雅每晚睡前站在卧室门边梳理长发的习惯动作！

就在它“梳”到第三下时，那颗一首微微歪着的头颅，毫无征兆地、猛地转向了摄像头的方向！

夜视模式下，那张酷似小雅的塑料脸一片惨白，没有任何表情。但那两个深色的眼窝，却像两个无底的深渊，隔着手机屏幕，死死地“盯”住了屏幕外的小雅！

“啊！！！”小雅再也无法承受，发出一声崩溃的、撕裂般的尖叫，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熄灭，如同她最后一点理智的光芒被彻底掐灭。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剧烈地抽搐，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黑暗将她彻底吞噬，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崩溃之后是决堤般的愤怒。恐惧的冰壳被彻底击碎，底下沸腾的岩浆是毁灭一切的狂暴。小雅的眼睛布满血丝，瞳孔深处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那个东西！那个占据她角落、窃取她面容、模仿她生活的怪物！它必须消失！彻底地、永远地消失！物理的毁灭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抓住的对抗方式。

她冲进厨房，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沉重的剁骨刀被紧紧攥在手里，冰冷的金属刀柄硌得掌心生疼，却带来一种病态的、掌控一切的快感。她拖着刀，刀尖在水泥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一步步逼近那个角落。

人偶依旧歪斜地坐在扶手椅上，头颅低垂，毫无生气。但小雅知道，这不过是它邪恶的伪装！她举起沉重的剁骨刀，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人偶低垂的脖颈狠狠劈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声响。刀刃深深陷入了人偶的脖颈，却并没有预想中塑料或木头的碎裂声。触感极其怪异，像是砍进了一团湿透的、充满韧性的旧棉絮，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滞感。想象中的断口没有出现，只有一道深深的豁口。没有血，没有木屑，只有一股更加浓烈的、甜腻得令人作呕的香水气味猛地从豁口里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客厅，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小雅被这气味呛得一阵眩晕，但疯狂支配了她。她拔出刀，再次高高举起，带着歇斯底里的狂怒，不顾一切地朝着人偶的头颅、肩膀、躯干疯狂地劈砍下去！

噗嗤！噗嗤！噗嗤！

沉闷的切割声不绝于耳。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那股甜腻香气的爆发。人偶的头颅终于歪斜地滚落在地板上，塑料脸上还凝固着那副空洞的表情。手臂、躯干被砍得七零八落，填充物——一种暗黄色、如同浸透了油脂的絮状物——从断口处一团团地涌出来，散发着更加浓烈的恶香。客厅的地板很快被这些恶心的填充物和断裂的肢体残骸覆盖，一片狼藉，如同一个被暴力肢解的噩梦现场。

小雅累得几乎虚脱，汗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咸涩而腥苦。她看着地上那堆破烂不堪的“尸体”，胸口剧烈起伏，一种短暂而虚弱的胜利感夹杂着巨大的疲惫和更深的恐惧涌了上来。

不能留在这里！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她找来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忍着强烈的恶心和眩晕，像处理最肮脏的秽物，用扫帚将地上所有的碎片、残肢和那些油腻的填充物一股脑儿扫了进去。那甜腻的香气粘稠得如同实质，缠绕着她的手指，钻进她的鼻腔，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