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黄皮灯笼：黑煞上身》（3/4）

恶臭的浓烟！

那两点深渊般的漆黑眼眸，也第一次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投入石子的黑潭，流露出难以遏制的痛苦和一丝……惊怒？！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伤害，显然超出了这恐怖存在的预料！它那伸向我的枯爪猛地缩回，整个扭曲的身体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两步，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更深的霜痕脚印。那冲天而起的阴邪火焰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它身上，疯狂地灼烧、侵蚀着那层青灰死皮和其下污秽的本质！

机会！

老萨满拼尽最后力气引爆法器、以灯笼残骸为燃料制造的反击，给我争取到了或许只有一息的喘息之机！剧痛和窒息依旧撕扯着我，但求生的意志在这绝境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火花！

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被邪神和怨灵占据的坟场！

我根本顾不上胸口的剧痛和满嘴的血腥，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翻身，手脚并用地向远离“黑煞”和界碑的方向爬去！冰冷的泥土摩擦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但这疼痛此刻却成了保持清醒的唯一良药！身后传来“黑煞”痛苦愤怒的尖啸和火焰灼烧的嗤嗤声，如同地狱的鼓点，疯狂地催动着我的身体。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我像一条濒死的蠕虫，在冰冷的坟茔间拼命地向前蠕动、翻滚。视线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模糊，只能凭着本能朝着下山的方向挪动。身后那令人窒息的邪恶威压和火焰灼烧的腥臭，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随着。

不知爬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十米，却感觉耗尽了半生的力气。身后的尖啸声似乎被山风扯得有些远了，火焰灼烧的声音也微弱下去。就在我几乎要再次脱力昏迷时，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几道摇曳不定的火光！

是火把！还有人影！

“那边！有动静！”一个带着惊惶的熟悉声音传来，是李老栓！

“是柱子吗？柱子！”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是我娘！

是村里人！他们壮着胆子找过来了！

希望如同强心剂注入垂死的身体。我张开嘴，想呼救，却只喷出一口带着泡沫的鲜血，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在那！快！是柱子！”火光迅速靠近，照亮了李老栓那张惊魂未定的老脸，还有我娘哭得红肿的眼睛。几个拿着锄头镰刀的壮实后生跟在他们身后，火光映着他们同样惨白的脸。

当他们看清我的样子——浑身是血和泥土，胸口塌陷，口鼻溢血，眼神涣散如同厉鬼——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我的儿啊——！”我娘惨叫一声，扑上来抱住我，冰冷的泪水滴在我脸上。

“快！抬回去！还有气！”李老栓还算镇定，声音却在发抖，“陈婆呢？那灯笼呢？后面……后面那是什么动静？！”他惊恐地望向乱葬岗深处，那里，隐隐还能听到一种低沉的、非人的咆哮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如同潮汐般阵阵涌来。

没人能回答他。几个后生手忙脚乱地用门板把我抬起，飞快地向山下村子跑去。我娘紧紧抓着我的手，泣不成声。

在颠簸的门板上，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沾满污血和泥土的左手，指向村后山的方向，指向那座破庙，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婆……庙……邪……”

随即，彻底的黑暗和死寂吞噬了我。

……

再次恢复意识，是被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剧痛唤醒的。

喉咙干得冒火，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口断裂的骨头，带来钻心的疼。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是自家那间熟悉的、低矮破败的土屋。糊着旧报纸的房梁，漏风的木窗棂透进惨白的天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血腥气。

“柱子？柱子你醒了？！”守在炕边的娘立刻扑了过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水……”我艰难地发出声音，嗓子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娘赶紧端来一碗温热的、带着土腥味的井水，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我喝下。清凉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可吓死娘了！”娘一边抹泪一边说，“胸口断了三根肋骨，肺也伤了，吐了好多血……李老栓把家里压箱底的野山参都切了给你吊命……老天爷开眼啊！”

三天三夜？我竟然还活着？

混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乱葬岗，黄皮灯笼，湿冷的舔舐，肩头的枯爪，熄灭的烛火，喷涌的黑雾，老萨满的金铃，占据陈婆躯体的“黑煞”，那冲天而起的阴邪火焰……还有最后那拼命的爬行……

“后面……山上……”我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嘶哑，“陈婆……还有……”

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后怕，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动什么：“别……别提了！邪性！太邪性了！”

她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我被抬回来后的事情。

那天夜里，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