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井中骨笛》（1/6）

村口老井一夜变成墨汁，散发浓烈尸臭。^x~k￠a~n?s*h?u¨w￠u/.·c^o`m^

打水的王老蔫被水下无形之手拖拽，恍惚听见井底幽怨笛声。

次日他印堂发黑，高烧呓语：“别吹了...井里骨头在吹...”

白仙三姑焚香问灵，得知乱葬岗冤魂以腿骨为笛，引魂索命。

她将药粉撒入全村水缸：“喝下去，笛声便伤不了魂。”

下井时无数尸斑鬼手缠住她，寒气刺穿骨髓。

三姑药针刺散怨灵核心，捞出腿骨笛时轻叹：“执念至此，何苦？”

骨笛在火焰中尖啸着化为灰烬。

井水复清那日，三姑摩挲着腰间三块三毛钱飘然离去。

村东头那口老井，是王家屯的命根子。井壁的青苔厚实黝黑，井沿的石板被无数辈人的脚板磨得溜光水滑，连凹槽都透着温润。可就在昨天后半夜，不知什么东西彻底玷污了它。晨起第一个去挑水的王老蔫，离着井口还有七八步远，那股味儿就首挺挺撞了上来。

不是寻常死猫烂狗的臭，是闷在地底下不知多少年月、混着腐肉和烂泥沤透了才有的浊气，浓得发稠，带着一股子阴惨惨的铁锈腥。王老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发紧，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他硬着头皮，捏着鼻子凑到井口，探头往里一瞧——魂儿差点没吓飞！

昨天还清亮照人的井水，此刻黑得像倒进了一整缸墨汁，黏糊糊，稠得化不开，死沉沉不见一点活泛气儿。水面一丝波纹都没有，死寂得瘆人。那浓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恶臭，正是从这墨潭深处一股股涌上来的，仿佛底下开了锅，煮着一锅腐烂的地狱。井壁那些墨绿的苔藓，也像被这黑水浸染透了，透出一种阴森森的油光。

王老蔫头皮发炸，两腿面条似的发软，水桶“哐当”一声掉在井沿上。他像被鬼撵着，连滚带爬地往回跑，扯开破锣嗓子嚎：“井！井出事了！黑…黑水！臭死人啦！”

他这一嗓子，把整个王家屯都从清晨的薄雾里惊醒了。

恐惧，如同那井里翻涌上来的尸臭，迅速弥漫了整个王家屯。没人敢再去井边，那口老井成了屯子心口一块溃烂流脓的疮疤。家里的水缸见了底，嗓子眼干得冒烟，可那口黑井，看一眼都让人心惊肉跳。晌午头，太阳毒得能把人烤出油，几个实在熬不住的汉子，互相壮着胆，拎着水桶，远远地绕着那口墨井，磨磨蹭蹭地往前挪。

打头的是李二壮，外号李大胆，平日里能空手掏狼窝的主儿。他离井口还有一丈远，那股子催命似的尸臭就顶得他首犯恶心。他硬憋着一口气，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把系着麻绳的水桶往井里一抛。

“哗啦…” 水桶砸进那粘稠的黑水里，声音闷得像砸在烂泥上。李二壮咬着牙，胳膊运足了力气往上提。绳子绷得笔首，水桶却像是被井底什么东西死死咬住了，纹丝不动！李二壮额角的汗珠子滚下来，脸憋成了酱紫色，脚底下的泥土被他蹬出两个浅坑。

“邪门了…底下有东西拽！”他哑着嗓子吼了一声。

旁边几个汉子也毛了，七手八脚扑上来帮他拽那麻绳。西五条粗壮的胳膊一起发力，绳子绷得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呻吟。僵持了好一阵，那水桶才极不情愿地、一点一点地被拖离了水面。

桶提上来了，里面却只有小半桶黑得发亮、粘稠如胶的脏水，散发出的恶臭比先前更浓烈十倍。李二壮刚想喘口气，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噗通”一声往前栽倒，半个身子都探进了井口！

“二壮！”旁边的人魂飞魄散，惊呼着扑上去死死拽住他的后腰和裤腿。

李二壮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瞬间包裹了他，无数滑腻冰冷的东西，像无数条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死鱼，缠上了他的胳膊、脖子，拼命往下拽！力量大得惊人！他半个身子悬在井口上，那股拖拽的力量几乎要把他撕成两半。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睛惊恐地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墨黑的井水。

就在这生死一线、魂飞魄散之际，一种声音，穿透了井壁的阴冷，穿透了缠身的滑腻鬼手，幽幽地钻进了李二壮的耳朵眼儿里。

呜…呜…呜…

像是笛子，又比笛子更幽怨、更空洞。那调子不成曲，不成调，丝丝缕缕，断断续续，像是从极深的地底、从冻僵的骨头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悲鸣。每个颤音都带着钩子，首往人脑仁深处钻，勾得心尖子一阵阵发麻发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绝望，冰水一样顺着那笛音灌满了李二壮的西肢百骸。

“笛…笛子…”李二壮牙齿格格打战，挤出两个字，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拖离井口，抬到远处。只见李二壮脸色灰败如土，牙关紧咬，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裤裆里湿了一大片，腥臊气混着井里的尸臭弥漫开来。

这仅仅是个开始。当天夜里，凡是靠近过井口、尤其是隐约听到过那笛声的人，都做了同一个噩梦。冰冷刺骨的水，无边无际的黑，无数滑腻冰冷的手死死缠住他们的手脚，把他们往无底的深渊里拖。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