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灰烬与蓝雾2（1/2）

这两个词如同最后的钥匙，狠狠插入了顾维桢刚刚被爆炸声震开一丝缝隙的意识之锁！

汞… Hg… 朱砂… HgS… 高温分解… 氧化汞… 蓝雾… 剧毒… 肺水肿… 肾衰竭… 神经损伤…

军统严苛的毒物学训练内容，如同被激活的密码，瞬间在他残存的思维中闪电般串联、解码！

紧闭的双眼之下，眼球在疯狂地转动！那只刚刚抬起过、此刻又无力垂落的手，手指再次开始了剧烈的、无意识的痉挛！仿佛要抓住什么，仿佛要书写什么！

勒克莱尔的目光死死锁住那痉挛的手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猛地抓起旁边记录用的铅笔和一张空白的医嘱单，塞进顾维桢颤抖的手中，并用尽全力托住他的手腕！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混乱而断续的线条。.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那颤抖的笔尖，极其艰难地、歪歪扭扭地，勾勒出了两个扭曲却足以辨认的字母：

“Hg”

紧接着，笔尖在字母后面，画了一个**向上的箭头，箭头指向一个潦草的、代表分子结构的符号（如H?O），旁边又画了一个叉，指向另一个更复杂的符号（代表二巯基丙醇或硫代硫酸钠），最后，箭头猛地指向一个波浪线（代表水）和一个水龙头的简笔画！

勒克莱尔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看懂了！

Hg（汞）中毒！水（H?O）无效！常规的巯基络合剂（二巯基丙醇）和硫代硫酸钠效果可能不佳甚至有害！当务之急是——大量清水冲洗和稀释！尤其是呼吸道和皮肤！以及… 通风！

“快！通知全院！所有暴露在粉尘和可能蓝雾中的人！立即用大量清水冲洗眼睛、皮肤！湿布捂口鼻！打开所有门窗通风！

远离爆炸核心区下风向！准备清水和冲洗设备！快！”勒克莱尔对着冲进来的医护们嘶吼，语速快得如同子弹，“还有！通知杜邦！汞中毒！首要处理是冲洗和稀释！络合剂需谨慎使用！通风是关键！”

指令如同救命的符咒迅速传递出去。?8\8`d,u^s_h*u+w+a`n\g~._c,o.m!勒克莱尔回过头，看着病床上再次陷入深度昏迷、但生命体征似乎比刚才稳定了一丝丝的顾维桢，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震撼。~搜¨搜.小^说*网+ ~首,发/

是这个男人，在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被巨大的爆炸唤醒，用尽最后一丝本能，送出了这至关重要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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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堂外的街道，混乱己至顶峰。

老宋呆呆地站在茶馆门口，仰望着远处那团依旧翻腾的红黑烟尘，以及烟尘底部开始弥漫的、令人心悸的幽幽蓝紫色雾气。

杜邦那破音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嘶吼通过扩音器传来：“汞蒸气！蓝雾！剧毒！趴下！捂口鼻！”

汞毒！蓝雾！

这两个词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老宋悲痛到麻木的心。

他想起了沈砚舟化验单上那“含钴催化剂导致体内加速变异”的字样，想起了林晚星苍白却决绝的脸。

这些孩子… 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与这些看不见的剧毒恶魔搏斗！首至粉身碎骨！

“湿布！快！找水！湿布！”老宋猛地回过神，嘶哑着嗓子，对着身边同样吓傻了的茶馆老板和几个还没跑远的街坊吼道。

他自己则一把扯下肩上搭着的汗巾，冲向茶馆里屋的水缸，将汗巾狠狠浸透冷水，胡乱捂住自己的口鼻。

冰冷的湿布贴在脸上，带着水缸的土腥味，却让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一分。他再次冲出门外，看到杜邦的手下正艰难地试图维持秩序，用身体阻挡人流，嘶喊着让众人趴下捂口鼻。但恐慌如同脱缰野马，难以控制。

老宋浑浊的目光扫过混乱的街道，猛地定格在街角一个被撞翻的、还在汩汩流水的消防栓上！水流在地上肆意横流，几个慌不择路的人踩在水里滑倒。

水！大量的水！

顾维桢那拼死画出的“Hg”符号和指向波浪线、水龙头的箭头，瞬间在他脑海中炸亮！

“水——！大家快！用水！淋湿自己！捂口鼻的布要湿透！冲掉身上的红灰！”老宋用尽全身力气，指着那爆裂的消防栓嘶吼，声音在湿布的阻挡下显得闷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听杜邦督察的！趴下！捂严实！别乱跑！那蓝雾沾不得！用水冲！”

他的嘶吼和指向水源的动作，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

几个稍微冷静下来的街坊，看到地上横流的水，又看到老宋湿透的汗巾，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扑向水流，拼命地用水泼洒自己的头脸和身体，将能找到的布片浸透捂住口鼻，然后依言趴倒在相对低洼或背风的地方。

榜样的力量是微弱的火种，却在恐慌的寒风中顽强燃烧。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混乱的奔逃洪流中出现了一些停滞的、试图自救的“孤岛”。

水花西溅，湿漉漉的人们蜷缩着，用惊恐的眼睛望着天空那越来越明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