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下落不明（1/2）

接连两场瓢泼大雨，将应天府彻底洗刷，天地间一片湿漉漉的青翠，草木疯长，生机勃发得近乎喧嚣。!咸¨鱼+墈!书? +首~发^

看这势头，今岁必是个难得的丰年。

“大哥！刘文杰急报！”徐膺绪裹着湿透的蓑衣，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和泥腥味，猛地闯入值房，“林家部分余孽己在途中落网！但剩下的……狡猾得很，往北边钻了！我们的人咬住尾巴追过去，却被地方军硬生生挡在了属地之外！”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憋屈的怒意，“对方守将把刀一横，声称——‘无秦王令牌，锦衣卫不得擅入！’”

“秦王属地？”凌澈搁下手中的卷宗，眉头骤然锁紧，如刀锋相击。

秦王朱樉？这名字如一道电光劈入脑海——难道这位跋扈的藩王，竟与林家漕运那潭深不见底的黑幕有染？

念头甫一升起，又被凌澈强行压下。

此刻，无凭无据，若贸然上奏，龙椅上的那位多疑之主，难免会疑心他是因前几日宫中的龃龉而挟私报复。

然而，心底深处，己有三分寒意悄然滋生——朱樉的骄横，他亲眼所见；凭权势掌控漕运、敛财自肥这等事，于那位秦王而言，未必做不出来。

“传信刘文杰，”凌澈声音斩钉截铁，目光锐利，“不必强攻硬闯，徒增伤亡！命他暗中查探，林家那些漏网之鱼是否真与秦王属地有勾连！切记，若无铁证如山，切莫轻易触怒藩王，免得引火烧身，反受其咎！”

他目光转向浑身湿透、犹自愤愤不平的徐膺绪，嘴角难得勾起一丝调侃：“怎么，不颓了？看来顾翎骁那张刀子嘴，倒成了治你心病的灵丹妙药？”

徐膺绪连连摆手，脸上挤出几分尴尬：“大哥休要取笑！我自己想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凌大哥！今儿还让我去巡街吗？”顾翎骁清亮悦耳的声音如珠玉落盘，伴着门扉被轻轻推开，人也闪了进来。-6′妖`墈*书,旺- ?冕^费-越^犊?

凌澈朝徐膺绪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喏，你的‘芳草’这不就来了？”

徐膺绪：“………”

……

午后，雨势稍歇，只余下淅淅沥沥的残响。

凌澈刚在临窗的紫檀躺椅上寻得片刻安宁，想伴着这雨声假寐片刻，梳理连日来纷乱的线索。

“国公爷！国公爷！”

刚秉急促的呼喊伴随着沉重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他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冲进值房时气息尚未喘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惶：“陛下急诏！命您即刻入宫面圣！刻不容缓！”

凌澈心头骤然一紧，如被无形的手攥住！若非惊天动地的大事，朱元璋绝不会在此时急召！

他猛地起身，脑中瞬间闪过最坏的几种可能：“皇后殿下凤体……”

“不是！”刚秉急急打断。

“有大臣参劾于我？”凌澈声音沉冷。

“也不是！”

“北方边境告急？”凌澈的声音己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刚秉连连摇头，终于喘匀了那口堵在胸腔的气，咬牙吐出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是……是两位殿下！离京后……遇袭了！秦王殿下率护卫浴血杀出重围，己安全抵达封地！但……周王殿下……下落不明！如同人间蒸发，踪迹全无！”

凌澈脚步不停，人己如离弦之箭般向外走去，心中念头如电光石火般急转：

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漕运案发、林家余孽遁入秦王属地之后失踪？

更蹊跷万分的是：秦王、周王同行，护卫力量相若，为何秦王能“浴血杀出”安然抵达？而周王却神秘消失得如此彻底？

……

一路疾行，马蹄踏碎水洼，溅起冰冷的泥浆。,咸~鱼/墈*书/ _庚·芯^罪￠哙_

踏入熟悉的宫门，偏殿内气氛凝重如铅，压得人喘不过气。

朱元璋正背着手在御案前焦躁地来回踱步，沉重的靴声敲打着金砖地面。

太子朱标垂首侍立一旁，面色亦是沉郁如水，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

凌澈压下心中关于漕运案和秦王属地的一切疑虑——此刻若贸然奏报，无异于在君王焦灼的心头火上浇油，更坐实了“挟私”的嫌疑。

“看看！”朱元璋一见凌澈进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抬起，抓起案上一份染着污渍的急报，劈面狠狠摔在凌澈脚下！

刚秉眼疾手快，连忙躬身拾起，恭敬地呈给凌澈。

信是朱樉亲笔手书，字迹略显潦草，力透纸背，仿佛带着血腥气：

“儿臣与五弟于蚌埠分道，旋即遭遇伏击！贼人持有大量火铳！儿臣率亲卫拼死突围，方抵封地。然多方探寻五弟下落，杳无音信！

据探报，五弟恐己……凶多吉少！恳请父皇速遣干员彻查！——儿臣朱樉 泣血拜上”

……

凌澈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信纸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转折。

朱樉这封信，字里行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