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下落不明（2/2）

在极力渲染自身之危、五弟之惨，却巧妙地将所有调查之责、烫手山芋，一股脑推给了朝廷，推给了他凌澈！

这位藩王，不仅不想沾手，更像是……正等着他凌澈入局！

而更关键、更凶险的隐情浮出水面：这场针对皇子、且能动用大量火铳的刺杀，其真正目标，恐怕并非秦王或周王！

幕后的黑手，极可能是冲着他凌澈而来！

意在将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调离京城这个权力核心！

至于前方等待他的是精心布置的陷阱，还是赤裸裸的杀局，尚未可知！

“朕想派你去查，”朱元璋沉冷的声音如同冰锥，在死寂的殿中响起，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此刻正带着审视与沉重的压力，首刺凌澈，“你敢接吗？”

凌澈迎着那锐利的目光，毫不迟疑，躬身抱拳，声音沉稳有力，穿透殿内的凝滞：“臣，愿往！”

既是君心试探，也是引蛇出洞！

这趟龙潭虎穴，这步险棋，他必须去闯！

朱元璋微微颔首，脸上紧绷的线条似乎松动了一丝：“好！有胆魄！汝宁与你的婚事，便定在此事功成之后。”

他顿了顿，罕见地补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父亲的复杂情绪：“切记，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若……若事不可为，切莫逞强，速速回报！”

“臣，遵旨！”凌澈再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大步流星地踏进殿外那滂沱未歇的雨幕之中，黄色的飞鱼服瞬间被雨水浸透，背影却挺拔如松，透着决绝。

朱元璋望着那抹决然消失在厚重雨帘后的身影，缓缓坐回龙椅。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压在沉重玉镇纸下的另一封密信。

信纸边缘，因反复摩挲而微微卷起，隐约露出几个墨色凝重的字迹：“周王”、“西安”、“疑踪”……

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充满了疲惫与难以言说的挣扎。

“标儿，”朱元璋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倦意和一丝罕见的迷茫，“你说……朕这样做，对吗？”

朱标抬起头，清俊的脸上忧虑更深，如同殿外浓得化不开的阴云：“父皇……此等大事，或许不该瞒他。然而二弟、五弟遇袭这出戏，幕后究竟是谁在唱？而且私用火铳，更是足以倾覆社稷的滔天大罪！儿臣……实难断言，心乱如麻。”

他的目光也投向殿外，那里雨势正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如擂鼓，如奔马，更如……丧钟。

刚秉悄无声息地走上前，轻轻合上沉重的殿门，将一部分喧嚣隔绝在外。

然而，那沉闷而持续、仿佛永无止境的雨声，依旧固执地穿透厚重的宫门和殿墙，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打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冰冷而窒息。

“他会查到的，”朱元璋摇着头，唇间近乎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带着一种复杂的笃定与无奈，“若锦衣卫的眼……还没朕的看得远，那这柄刀，就太让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