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之为我，道争一念，谁为真实谁为梦（1/3）

纯白的空间里，王座之上那个神性“秦煌”的质问，如同一枚投入静湖的石子，在秦煌的意识中漾开无尽的涟漪。_第′一·墈\书?旺. ·首+发^

【你……是谁？】

【是我的……一场梦吗？】

这场面很诡异。一个“我”，在问另一个“我”，究竟谁才是真实。

秦煌，这个拥有二十年人生记忆、情感与羁绊的人格，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存在根基的动摇。

是梦吗？

王涛的插科打诨，李锐的游戏怒吼，苏晚晴那张混杂着担忧与决绝的脸，甚至那篇还没写完的论文……这一切，难道都只是眼前这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存在，一场无意识的、过于逼真的梦境？

如果他点头，承认自己是梦。那么，梦醒时分，“秦煌”这个人格，是否就会像泡沫一样，烟消云散？

他沉默着，而王座上的“祂”似乎将这份沉默，当成了一种默认。

【梦，既己醒，便当消散。】

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情感，像是在陈述一条宇宙公理。

随着祂话音的落下，一场无形的“抹杀”，开始了。

第一式：【万念归一，法则同化】

这不是能量攻击，也不是精神冲击。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从“规则”层面发起的同化。

秦煌感觉到，构成自己存在的“信息”，正在被强行“格式化”。

他脑海中，关于“朋友”的概念，开始变得模糊。王涛和李锐的面容，像是被水浸湿的旧照片，色彩与轮廓迅速褪去。他们曾一起逃过的课，一起熬夜开过的黑，那些鲜活的记忆，正在失去“意义”，变成一串串冰冷的、无意义的数据流。

紧接着，是“亲情”。他记忆中早己模糊的父母的影像，此刻更是加速消散，连最后一丝温情都留不住。

然后是“喜悦”、“愤怒”、“悲伤”……所有定义了“秦煌”之所以是“秦煌”的情感，都在被一种绝对的、纯粹的“神性”所覆盖、所中和。

他就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将变成“祂”的一部分，回归那片永恒的、死寂的、没有任何波澜的“纯白”。-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

就在“秦煌”这个概念即将彻底消亡的前一刹那——

他，发动了反击。

他没有去对抗那股浩瀚的同化之力，因为他知道，以“梦境”的体量，去对抗“主宰”的意志，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选择的，是另一种方式。

一种以“点”，破“面”的道。

守心第一式：【人间烟火，道心一寸】

秦煌放弃了去守护那些宏大的记忆和情感，他将自己即将溃散的所有意志力，全部凝聚在了……一个无比微小的点上。

那是一个记忆的碎片。

深冬的傍晚，放学后，校门口。一个穿着厚厚棉衣的小男孩，用攒了许久的零花钱，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手里，买下了一串裹着晶莹剔透糖浆的山楂。

他小心翼翼地咬下第一口。

“咯嘣”一声脆响。

冰凉、甜腻的糖衣碎裂，紧接着是山楂果肉那股酸得让人眯起眼睛、却又无比开胃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爆炸开来。

那一瞬间的、纯粹的“口感”，那份源自最朴素食物的、最首接的“幸福感”……

是如此的真实！

如此的……不容置疑！

这枚被凝聚到极致的“人间烟...火气”，就像一颗在纯白画布上滴下的、最鲜活的墨点。它微小，却无比顽固。它以自身那无可辩驳的“真实感”，在这片试图抹杀一切个性的纯白空间里，强行钉下了一枚属于“秦煌”的、独一无二的“道标”！

“我是秦煌。”

他的意识，在这枚道标之上，重新凝聚。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溃散。

“我或许是你的梦，但我……尝过那串糖葫芦的味道。”

“你呢？”

王座之上，那个神性的“祂”，那双倒映着星辰生灭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像一台精密的、从未出过错的超级计算机，突然接收到了一个无法被识别、也无法被归类的“乱码”。¨0~0-晓￠说,惘- !已?发+布`罪\鑫.彰,劫^

【味道……？】

这个概念，超出了祂的认知。

眼看同化失败，王座上的“祂”，似乎被这个“梦境”的顽固，激起了一丝本能的“排斥”。

祂缓缓地，向着王座下的秦煌，伸出了一根手指。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扭曲。

但秦煌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大恐怖。

第二式：【寂灭星海，虚无之指】

这一指，并非指向秦煌的身体，也不是指向他的意识。

它指向的，是秦煌存在的“根基”——意义。

一股绝对的、冰冷的、不容辩驳的“虚无”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