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河潜蛟（2/2）

着，催促他向上浮去呼吸！

‘完了吗…’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滑过脑海。

不！绝不！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最后一瞬，常茂眼中骤然爆发出比身后爆炸火焰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凶光！那是困兽濒死反扑的决绝，是龙游浅水亦要掀起滔天巨浪的狂怒！

“呃啊——！！！” 一声无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在水底化作一串巨大的气泡！他用双脚踩着一根铁栅栏，他的右臂在水中猛地探出，五指如钢浇铁铸般，精准地、狠狠地扣住了面前一根粗壮的、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不甘！所有被压抑的龙吟虎啸！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疯狂地灌注于他的五指之间！他全身的肌肉在冰冷的水中贲张隆起，青筋如同虬龙般在皮肤下暴凸！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呻吟，整个人像张逐渐撑开的巨弓！

给我——开！！！

嘎吱……嘣！！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在这死寂的水底轰然炸响！那根粗如儿臂、在河水中浸泡了不知多少年月、坚硬无比的铁栅栏，竟在他那超越人类极限的、凝聚了所有生命意志的指力之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朽木，硬生生地扭曲、变形、断裂！

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狰狞的缺口，赫然洞开！

生的希望，就在这断裂的寒铁之后！

常茂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感受右手指骨传来的剧痛和可能的骨裂，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如同一条真正的蛟龙，从那致命的缺口中猛地钻了过去！

身体穿过缺口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暗流卷来，将他狠狠冲向更深的黑暗。肺部最后一丝氧气彻底耗尽，冰冷的河水带着死亡的甜腥味，不可阻挡地涌向他的喉咙和鼻腔。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视野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

‘允熥…母亲…’

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在冰冷湍急的暗流裹挟下，无力地向下沉去。右手五指，依旧保持着扣抓的姿势，指缝间残留着冰冷的铁锈和断裂金属的碎屑，仿佛是他向这无情命运发出的最后控诉与不屈的烙印。

冰河潜蛟，力竭而沉。九渊之下，是永恒的黑暗，还是…蛰伏待机的龙巢？只有那冰冷刺骨、奔腾不息的海河水，无声地见证着这惊心动魄的求生之路，以及那碎裂铁网上，残留的、非人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