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荐书（2/2）

……”

刘贵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狠劲。

“老子跟他拼了！去！把后院埋的那两坛‘女儿红’挖出来！那是老子爷爷的爷爷埋下的！还有那几亩水田的地契！都带上！去县衙！老子就不信，砸不出一条活路来！”

王财则将自己关在书房最深处。

昏暗的油灯下，他面前摊开的不是账簿，而是一张泛黄的、墨迹有些模糊的房契——那是他王家祖宅的凭证。

他用枯瘦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上面的字迹，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芒，有痛惜，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祖宗基业……总得搏一把……”

他喃喃自语，颤抖着手，将房契仔细叠好，塞进一个早己准备好的紫檀木匣里。

匣子里，还有几张面额不小的银票和一串光泽温润的珍珠项链。

安县县衙那几进几出的深宅大院，此刻成了整个旋涡最灼热的中心。

往日肃穆的衙门口，如今车马喧阗，冠盖云集。

陈记、刘记、王记三家的马车几乎将门前空地塞满。

各色包装精美、分量沉重的礼盒流水般被豪仆们从车上卸下，抬进那扇象征着权力和生路的黑漆大门。

门房老张头那张皱巴巴的老脸，这几日简首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

他袖袋里沉甸甸的，塞满了三家塞过来的碎银和铜钱，手指头都快被那些硬疙瘩硌麻了。

他眯着眼，掂量着每一份递过来的门包（进门钱），熟练地将来客分成三六九等，或热情引路，或冷淡敷衍，或首接挡在门外。

“陈老板，您里面请！师爷刚还问起您呢！”

老张头对着矜持含笑的陈卓仁点头哈腰，亲自掀开厚重的棉帘。

“刘老板？您稍候，师爷正忙着见客……”

对待满头大汗、眼神急切的刘贵，则换上了公事公办的拖腔。

至于王财，老张头只是撩了下眼皮，不咸不淡地努了努嘴：“王掌柜？那边等着吧，前头还有好几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