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屠榜刀！（2/2）

他故意顿了顿，说道：“县尊大人说姜老爷新丧不久，小姐您还在守孝，按老理儿，实在不宜西处走动、抛头露面啊，更别说……嗯……这等竞争之事了。传出去，对小姐您的名声，对姜老爷的名声，怕都不大好听？”

“守孝”二字如同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来。

徐天脸色瞬间煞白，正要开口争辩，姜岁寒却轻轻抬手止住了他。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那带着羞辱意味的“守孝”提醒只是拂面微风。

她甚至对着那门房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稳：“多谢提点。民女告退。”

没有纠缠，没有愤怒，她转身便走。

素色的斗篷下摆在清冷的空气中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

徐天抱着酒坛，狠狠瞪了那门房一眼，连忙跟上。

走出巷口，远离了县衙那压抑的高墙，徐天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小姐！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有那县令……分明是搪塞！用‘守孝’来堵我们的嘴！难道我们就……”

姜岁寒的脚步在街角停了下来。

她微微侧首，目光投向县衙那飞檐斗拱的方向，眼神幽深如同古井。

阳光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近乎冰冷的轮廓。

“他说的，是‘实情’。”姜岁寒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淡漠，“也是‘规矩’。”

徐天一愣，满腔的怒火被这冰水般的话浇得窒住。

姜岁寒的视线缓缓收回，落在徐天怀中的包袱上，那里面是她耗费心血酿出的玉液琼浆。

她伸出手，指尖隔着厚厚的棉布，极其轻柔地拂过坛身，仿佛在安抚一个沉睡的精灵。

“荐书是‘名’，”她的指尖停留在冰冷的坛壁上，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锋利如新开刃的刀锋，“我们的酒，才是‘实’。争名者众，砺实者稀。他们争的是入场券，我们酿的……”

她停顿了一瞬，目光投向姜府的方向，仿佛穿透了重重屋宇，看到了后院工坊里那座沉默的蒸馏塔。

“……是屠榜刀。”

那低语如同预言，消散在安县城喧嚣的市声中。

她不再停留，转身融入街道的人流，素色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徐天抱着那坛被拒绝的“寒潭香”，怔立原地，心头却被那“屠榜刀”三个字激得一阵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