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荐书名额（1/2）

寄庐水榭。^x￠7.0!0+t￠x?t′.,c-o`m′

临池的窗敞开着，带着水汽的微风穿堂而过，稍稍驱散了午后的闷热。

池中几尾锦鲤懒洋洋地曳尾，搅碎一池天光云影。

夏林厚一身宽松的葛布道袍，斜倚在铺了竹簟的湘妃榻上。

他手中捏着几张薄薄的信笺，正是姜岁寒半月前遣人送来的那封。

信笺边缘己有些微卷，显是主人时常摩挲。

老仆无声地奉上新沏的君山银针，白瓷盏中，芽叶根根竖立，载沉载浮，茶汤清亮。

“那丫头，”夏林厚没碰茶盏，目光落在信笺上那清峻内敛的“静待好时宜”几个字上，“这些时日，还是没动静？”

老仆垂手侍立，闻言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回相爷，姜府门庭紧闭，除了日常采买的仆役，不见主家出入。”

“那位姜小姐，据送菜的老李头说，日夜都待在后院那间工坊里，与酒瓮蒸甑为伴。安县县衙那边……她再未踏足。”

“哦？”夏林厚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端起茶盏，轻轻撇了撇浮沫，却未饮。

袅袅茶烟升腾，模糊了他眼中深邃的思量。

“那些酒坊，可是快把县衙的门槛踏平了。刘贵那莽夫，听说连祖宅都快押出去了。”

“是。\w!z~s+b,o.o*k*.^c￠o_m/”老仆点头，“这几日，县尊大人案头的‘土仪’堆得小山一般。陈记的白玉观音，王记的紫檀地契匣子，刘记那两坛百年女儿红……都送进去了。外面都传，名额就在这两日定下。”

夏林厚嗤笑一声，带着洞悉世情的嘲讽：“蝇营狗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放下茶盏，目光再次落回信笺，停留在那“静待”二字上，久久凝视。

水榭内一时静默，唯有池边柳条偶尔拂过窗棂的轻响。

老仆看着自家相爷沉思的侧脸，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问道：

“相爷，您说……这姜小姐，莫不是真认命了？被县衙那‘守孝’的由头堵回来，便就此偃旗息鼓？那她当初费尽心机，又是献酒，又是求您……”

老仆实在不解。

那日县衙角门受辱，换成任何一位闺阁小姐，只怕早己羞愤难当或心灰意冷。

这姜岁寒倒好，回去便一头扎进酒坊，再无半点声息，仿佛那泼天的富贵、洗刷污名的机会，都与她无关了。

夏林厚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起身，踱到窗边。

池水倒映着他清癯的身影和那飞檐斗拱的轮廓。

他望着水中微微晃动的影子，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薄薄的信笺。t_我#的¨书{?城?]{ %?更D×新′#>最}ˉ全2

忽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起初很轻，带着一丝玩味，继而变得清朗，仿佛瞬间拨开了眼前的迷雾，看穿了某个精妙绝伦的局。

“偃旗息鼓？认命？”

夏林厚转过身，眼中精光湛然，先前那点疑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激赏，甚至是一丝棋逢对手的快意。

他将信笺轻轻拍在窗边的紫檀小几上，指尖精准地点在那“静待好时宜”五个字上。

“好个姜岁寒！好个‘静待’！”

他语气笃定，如同拆解开了最难的棋局。

“这丫头哪里是认命？她分明是在跟老夫下棋！”

“跟这安县的蠢物们下棋！甚至……跟那府城大会背后的执棋者下棋！”

他指着信笺：“‘静待好时宜’？这‘时宜’是府城大会，更是老夫！”

“她献酒于前，示弱于后，闭门造酒，按兵不动，就是等着老夫先开口！等着老夫耐不住性子，主动问她一句‘你要什么’！”

“等着老夫这‘后台’，自己把台阶送到她脚下！”

夏林厚越想越觉得这步棋走得刁钻，走得大胆，也走得……深谙人心。

自己位高权重，致仕后更是养成了俯瞰众生的习惯。

寻常人求他，莫不是战战兢兢，急不可耐。

而这丫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用绝对的沉静和那坛令人惊艳的“寒潭香”作为钩子，吊着他的胃口，逼着他先动！

“小狐狸！”

夏林厚笑骂了一句，眼中却无半分愠怒，只有棋逢对手的畅快。

“倒是把欲擒故纵使得炉火纯青。她是笃定老夫舍不得她这坛‘寒潭香’埋没，也笃定老夫看得出她闭门造酒，磨的绝不仅仅是酒！”

老仆听得有些发懵，但见相爷如此神色，心知那姜小姐绝非表面那般沉寂，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试探着问：

“那……相爷，咱们是……”

夏林厚摆摆手，脸上笑容收敛，重新恢复了那种深潭般的沉静，只是眼底的光芒锐利如初。

“急什么？她既有耐心等‘好时宜’，老夫还等不起她这坛酒彻底‘醒’过来么？火候未到，揭盖早了，反倒坏了滋味。让她继续‘静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