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开源（2/2）

如何监管这些工坊，防止其成为新的腐败温床？

夏林厚看着侃侃而谈、每一句话都如同惊雷炸响的姜岁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感慨和一丝哭笑不得的意味，脱口而出：“你……你可真是个商人啊！”

这句话，道尽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这丫头，骨子里流淌的不是酒，是算盘珠子！

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精打细算、点石成金的商人本色！

然而，正是这种纯粹的、务实的商人思维，却如同最锋利的刻刀，精准地剖开了帝国财政沉疴积弊的脓疮，展现出一条条令人瞠目却又似乎可行的路径！

然而，就在众人心潮澎湃之际，雅间的门被轻轻叩响。

徐天脸色凝重地快步走到姜岁寒身边，俯身在她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姜岁寒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清澈的酒液在杯中漾开细微的涟漪。

她面上沉静依旧，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她不动声色地对徐天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萧景琰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姜姑娘，何事？”

他沉声问道，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

姜岁寒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唇边浮起一丝极淡、却冷冽如霜的笑意，声音平静无波：

“些许小事，不劳殿下费心。不过是周知府见寒潭香声名鹊起，断了某些人的财路，便以‘稽查私粮、偷漏税赋’为名，扣下了我姜家三艘运粮的漕船罢了。”

“咔嚓！”

夏林厚手中的玉杯竟被他生生捏出一道裂痕！

老相爷的怒火瞬间被点燃，须发皆张：“好一个周文辅！品酒大会丢尽了脸面，竟使出这等下作手段！公报私仇，阻你酿酒根基！真当老夫死了不成？！”

“老相爷息怒。”姜岁寒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米粮被扣，确有些麻烦。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中锐光一闪。

“岁寒酿这‘寒潭香’，靠的是技艺，而非单纯的粮多。况且，船上的粮，也未必就是酿酒之用。”

她轻轻放下酒杯，目光转向窗外。

夜色己深，远处运河码头的方向，依稀可见点点灯火，如同星河倒映人间。

“东临府水路通达，商机无限。寒潭香既己亮刃，前路纵有荆棘，亦不过是磨刀之石。”

萧景琰看着她沉静中蕴含无限锋芒的侧影，看着她杯中酒痕映着烛光，一闪如剑。

他忽然举杯，对着姜岁寒，也对着运河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好一个‘前路荆棘，不过磨刀之石’！姜姑娘，此间事了，京城或有更广阔的天地，更需利刃劈开混沌。愿那时，能再品姑娘之酒，再听姑娘之论。”

姜岁寒微微一笑，举杯相迎：

“岁寒谨记殿下之言。”

杯中清冽的酒液轻轻一荡，映着窗外运河上流淌的波光，仿佛己融入了那片更为浩瀚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