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她不只属于我一个人（2/2）

沈清淮的刀尖在石面上微微一顿，随后更加用力地刻下这七个字。

他刻得很慢，很认真，仿佛这不是一块石碑，而是一封寄往另一个世界的信。

“要刻上你的名字吗？”

温禾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用。”她顿了顿，“她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沈清淮的刻刀停在半空，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

“好。”他最终只是这样应道。

最后一笔落下，沈清淮轻轻吹去石屑，指尖抚过凹痕，确认每一处都平整光滑，才站起身。

“谢谢。”她开口。

沈清淮侧头看她，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粉。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发梢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小片石屑。

冯远适时地走过来：“沈总，现在立碑吗？”

沈清淮点头。

几人上前，熟练地将石碑立起，稳稳地嵌入事先挖好的基座中。沈清淮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块石碑。

石碑稳稳立起，刚好九点十八分，晨光正好。

冯远带着人摆放了祭品和白菊，都是事先沈清淮交代让他们备好了的。

摆上香炉，冯远将点燃的三炷香递给温禾。

香火明灭间，青烟袅袅升起，温禾双手接过，指尖微微发颤。

她望着墓碑上灿烂明媚的笑容，缓缓将香举至眉心，闭眼静默。弯腰，鞠躬，三拜过后，将香稳稳插入香炉。

青烟缭绕，模糊了她的视线。

沈清淮站在她身后半步，等她退开，才接过冯远递来的香。他点燃香火，动作庄重而虔诚。

温禾抬眼看他，却没有什么动作。

沈清淮垂眸，对着墓碑深深三拜。他的背脊挺得笔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说不出的敬重。插香时，他的指尖在香炉边沿顿了顿。

二人上完香，空中香烟氤氲，缓缓盘旋，时聚时散。

冯远看着香烟袅袅，沉默地取了三炷香。他身后的几人见状，也默默跟上。

没人组织，没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点燃香火的细碎声响。

香火一支接一支点燃，青烟在晨光中交织。粗粝的手指小心持香，肃穆却郑重地三鞠躬。

温禾怔住，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她是意外的。

香烟越来越密，在墓碑上方聚成一片薄云。

反应过来后，她立即弯下了腰，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她轻声说。

她的动作很慢，仿佛要把这份感激都揉进这个躬里。

沈清淮将她扶起，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手肘处， 也对着他们道了声谢。

上完香后，冯远带着几人又默默退到一旁。

温禾看着那缭绕的香烟，眼眶又有些湿润。

她缓缓跪下，青石硌得生疼，但她浑然不觉，双手合十，正要磕头跪拜时，忽然听见身旁衣料摩擦的声响。

沈清淮跟着她一起屈膝跪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温禾侧头，看见他跪在她左边，与她肩并着肩，背打的很首。

她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会跪。

“你不用这样的。”

温禾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

“应该的。”他看着面前周芸的照片，说的很轻，“以前是我的疏忽，结婚这两年也没祭拜过，现在补上。”

温禾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这是礼数。”

“该尽的礼数。”他说。

他们俩是明媒正娶，具有法律效应的夫妻，沈清淮作为女婿跪拜岳母是天经地义的礼数。

她垂下眼睫，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