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现在换我来爱她（2/3）

丢掉？”

“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会疼会痛。”

温禾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姑姑说得对。”她抬起泪眼，声音轻却坚定，“我确实不该利用他的感情。是我对不起他，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离开。”

沈煦淣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讽刺：“温禾，你以为你现在放手就是高尚吗？你利用完他的感情，现在说走就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温禾擦掉泪水，轻声道：“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欺骗他，也欺骗自己。_k!a!n`s,h_u+a?p.p?.¨n`e?t?但现在，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想抓住任何一点能让我想起景燃的东西。但我错了，这对他不公平。”

“他值得被真心爱着才对。”

他值得更好的未来。

没有她的未来。

沈煦淣静静地看着她，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她却浑然不觉。

半晌，她碾灭了烟，终于开口。

“清淮是我看着长大的。”沈煦淣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柔软，“他从小就不爱表达，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心里。首到遇见你…”

她停顿了一下：“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鲜活的样子。他会因为你的一句话笑，会因为你的一个眼神紧张。温禾，因为你，他变得不一样了。

温禾眼眶泛红，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不求你立刻爱上他，”沈煦淣继续说，“但至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沈煦淣拍拍她的肩：“不需要现在回答。好好想想吧。”

她走向门口，在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对了，清淮不知道我来找你。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温禾终于撑不住了，瘫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上面。

“对不起...”

她轻声说，不知道是在对谁道歉。

有些感情，一生只有一次。对温禾而言，那个机会己经随着景燃一起，永远埋葬在了十八岁的夏天。

从始至终，她的心只为一个人跳动。

即使这份爱让她遍体鳞伤，即使这份爱伤害了无辜的人，她也不会改变。

她的爱不是选择，而是宿命。

——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沈清淮坐在后座，指间的香烟己经燃到尽头，烫到手指才恍然回神。

“沈总，到了。”冯远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

沈清淮掐灭烟头，抬眼看向窗外。

雨中的湘城显得格外阴郁，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像是无声的叹息。

沈清淮站在墓园入口，黑色衬衫被雨水打湿，沉甸甸地贴在身上。

他拒绝了冯远陪同的请求，独自一人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按照冯远调查到的位置，沿着湿滑的石阶一步步向上走。

越往里走，心跳越快。他越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终于，他停在一块黑色大理石墓碑前。

墓碑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来打扫。

照片上的少年，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恣意又温柔的笑意，最刺眼的是左眼眼尾，那枚几乎与他复刻般的小小红痣。

这就是温禾深爱的人，一个己经死去七年，却永远活在温禾心里的少年。

沈清淮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嫉妒。

这个少年拥有温禾最纯粹的爱，而他，永远只能是个替代品。

他死死盯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个活生生的人，深夜站在自己坟墓般的倒影前。

月光下，现实与记忆，生与死，镜面内外，界限模糊得令人眩晕。照片里的人笑得青春飞扬，而他站在阴影里，满身风尘与痛楚。

他们是如此相像，却又隔着一条名为死亡的天堑。

沈清淮不否认景燃的存在，不否认景燃对温禾的爱，同样真挚，炽烈，深入骨髓。相反，从他后来拼凑起的那些细枝末节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感情的热烈，纯粹和不求回报。

在周芸去世后那段温禾人生至暗的日子里，是照片里的这个人，用尽了他年轻生命的所有热情和笨拙的真心，挡在温禾面前，为她劈开荆棘。

是他在温禾最孤独绝望的时候，像一束光陪伴在她身边，让她没有彻底坠入深渊，陪她熬过，给过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这份守护，虽然短暂，却足够重。

重到即使他死了七年，温禾的心依然无法从那片废墟里彻底走出。

他嫉妒得发狂，却又不得不承认，在那段艰难的时光里，如果没有景燃，或许温禾早己在那个绝望的泥潭中沉没。

他应该感激的，尽管这感激伴随着蚀骨剜心的痛楚。

湘城的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