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种新的权力（加更）（1/2）

“这是一种新的权力。￠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电话那头，高育良的声音穿过数码流，抵达赵瑞龙耳中时，带着一种学者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与颤栗。他没有像高小琴那样质问，而是用他独有的政治嗅觉，精准地捕捉到了这步险棋背后，那令人心悸的真正图谋。

“高老师把它命名为什么？”赵瑞龙把玩着那只被按熄的雪茄，语气轻松，仿佛在与老师探讨一个有趣的学术课题。

“合法性。”高育良的声音凝重起来，“当法律、规则，甚至道德，都从约束你的笼子，变成了你力量的一部分时，你就超越了它们。瑞龙，你正在为你的帝国，构建一种前所未有的‘合法性’。”

电话挂断，赵瑞龙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知道，高育良懂了。

而这场游戏的另一位主角，陈岩石，也懂了。

……

山水集团“壮士断腕”、为保护环境自损八亿的消息，如同赵瑞龙亲手点燃的引信，通过“无意”泄露给媒体的渠道，瞬间引爆了整个汉东省的舆论场。

然而，预想中的股价暴跌、合作方恐慌、行业看衰的商业灾难，并未发生。

舆论的风向，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拐向了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向。

《汉东经济观察》头版头条：《一个企业的良心，值多少钱？山水集团给出八亿的答案！》

省电视台晚间时评：《从野蛮生长到责任自觉，我们需要更多“山水式”的转身。》

一时间，山水集团非但没有成为笑柄，反而被塑造成了一尊与传统地产商截然不同的、闪耀着道德金光的“良心企业”丰碑。公司的品牌形象，获得了用金钱都难以估量的巨大提升。

更惊人的连锁反应接踵而至。

几天后，两家对中国企业社会责任评估一向苛刻的欧洲主权财富基金，竟破天荒地主动派人飞抵京州，希望能与山水集团就“绿色地产”与“可持续发展项目”进行深度合作洽谈。/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会议室里，高小琴看着对面金发碧眼的基金代表，听着翻译口中传来的“高度赞赏”、“行业标杆”等词汇，心中翻江倒海。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赵瑞龙口中那句“良心看得见”，究竟蕴含着怎样恐怖的力量。

这哪里是止损，这分明是一场用八亿亏损撬动百亿声誉的、神乎其技的资本炼金术！

陈岩石家里，气氛却截然相反。

“爸，您看见了吗？”陈阳将一沓报纸拍在桌上，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与不安，“所有人都说您赢了，说您凭一己之力改变了一家巨无霸企业……可我怎么觉得，我们输得一败涂地？”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位老人没有外界想象中的欣慰与喜悦，他只是沉默地擦拭着一枚早己不再颁发的老旧检察官徽章，眼神晦暗不明。

他赢了吗？

他行使了权力，改变了结果，捍卫了环境。从任何角度看，这都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可陈岩石心中却无比清楚，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赵瑞龙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赵瑞龙不是向他的正义低头，而是利用他的正义，为自己肮脏的帝国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金光。

他躲过了第一次的利用，用自己的否决权，帮助对方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政治避险和商誉套利。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他把我当成了一把刀。”陈岩石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用完了，擦干净，再放回鞘里，等着下一次需要的时候再拔出来。”

“那我们就不干了！”陈阳激动地站起来，“您辞职！我们不玩了！不让他利用您！”

“不。”陈岩石缓缓摇头，将那枚徽章重新别在胸前，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参加一场神圣的仪式。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零-点`墈.书+ ?毋_错~内~容?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抬起头，看着女儿，一字一句道：“他以为他给了我一把刀，我就只会按照他希望的方向去砍。他错了。”

“这一次，我要把刀尖，对准他帝国的地基。”

……

陈岩石启动了第二项调查。

这一次，他没有再选择那些宏大叙事的环保议题，或是引人注目的旗舰项目。他像一个最老练的勘探工，绕开了所有光鲜亮丽的建筑，首接走向了那片最容易被忽视，也最肮脏的土壤。

他开始调查那些为山水集团帝国大厦添砖加瓦的——建筑分包商。

他不再依赖报告和数据，而是亲自戴上安全帽，走进了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他与那些蜷缩在工棚里、皮肤黝黑、满手老茧的农民工坐在一起，吃一样的盒饭，听他们讲着被层层克扣的工资，没有保障的合同，以及危险的工作环境。

真相，很快像剥洋葱一样，被一层层揭开，辛辣刺鼻，令人流泪。

山水集团自身的员工，福利优厚，待遇堪比外企。然而，支撑起这座金碧辉煌宫殿的，却是建立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