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投石问路，鱼贩的獠牙（1/2）

“强哥，您的茶。!j+j·w\x¨c¨.,i¨n^f-o.”

旧厂街菜市场的入口，曾经对他颐指气使的市场管理员唐小龙，此刻正点头哈腰地递上一杯滚烫的铁观音，那谦卑的姿态，仿佛高启强不是个鱼贩，而是来此视察的领导。

高启强没接，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唐小龙的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想起了几天前那个晚上，在回家小巷里被人蒙头暴打的剧痛，和那句冰冷的警告：“高启强，是我的人。”

整个菜市场，如今看高启强的眼神都变了。从前的鄙夷和欺凌，变成了敬畏与躲闪。当他推着三轮车走过，人群会自动分开一条路。那些曾经克扣他称、抢他摊位的同行，现在会主动递上烟，笑着喊一声“强哥”。

权力，原来是这种味道。

它比最烈的酒更上头，比最暖的火更灼人。高启强第一次尝到，便无可救药地上了瘾。他挺首了三十年来从未首过的腰杆，说话的声音也洪亮了，眼神里那股子被人踩在脚下的卑微，被一种新获得的的狠厉所取代。

然而，这令人陶醉的的滋味，只持续了不到一周。

那位将他从派出所捞出来、神兵天降般的警察，仿佛从人间蒸发了。没有电话，没有传唤，没有任何消息。高启强从最初的狂喜和膨胀，慢慢坠入了更深的恐惧。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那位大人物随手施舍的倒影。~墈`书-屋? ?更?芯,嶵·筷+如果倒影的主人离开了，他会瞬间被打回原形，甚至会遭到比从前更疯狂的反扑。

他夜不能寐，鱼腥味和焦虑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他几近窒息。他必须找到那根线，那根能让他继续悬在半空，而不是摔回泥潭里的救命稻草！

他开始动用一切关系，花了几百块钱，请派出所的联防队员喝酒，向市场里消息灵通的老人打听。终于，一个名字被他拼凑了出来——祁同伟，空降的常务副局长。

这个身份像一座遥不可及的大山，压得高启强喘不过气。他这样一个小鱼贩，凭什么能让一位副局长再次垂青？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机会很快来了。

京海最大的建筑公司——建工集团，要开发旧厂街旁边的一块地，但几户最老的街坊成了钉子户，软硬不吃，拆迁队几次上门都吃了闭门羹，工程陷入停滞。

高启强闻到了机会的味道。他主动找到了建工集团的项目经理。对方本来看不上这个满身鱼腥味的泥腿子，但高启强只说了一句话：“我能让他们签，因为我就是从那堆瓦砾里爬出来的，我知道他们的软肋在哪。”

他没有带人，一个人走进了那几户人家。他没有威胁，也没有利诱，只是平静地坐在别人家的门槛上，聊着旧厂街几十年的变迁，聊着谁家的孩子没钱上学，谁家的老人生病没钱医治。.求¨书^帮\ \庚*歆.最,筷^最后，他幽幽地补上一句：“时代要往前走，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是建工集团跟你们谈，条件还有得商量。要是等到公安局的人来认定你们是‘阻碍重点工程建设’，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他的话，半是安抚，半是恐吓。那句“公安局”，他说得尤其重，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笃定。

三天后，所有钉子户都签了字。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建工集团一个实权人物的耳朵里。白金瀚夜总会，建工集团的二号人物，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徐江，第一次见到了高启强。

“你叫高启强？”徐江靠在沙发上，用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高启强，“旧厂街那事，办得不错。是个人才。”

他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在桌上：“这是给你的辛苦费。以后跟着我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高启强没有立刻去拿钱。他低着头，内心在剧烈地挣扎。他知道，接了这笔钱，就等于踏进了另一个泥潭。但他更清楚，不接，他连在泥潭里挣扎的资格都没有。他需要梯子，哪怕这梯子通向地狱。

他拿起信封，掂了掂，然后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谢江哥。”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那栋破旧的副楼里，安长林正对着祁同伟，脸色凝重。

“祁局，高启强己经和徐江搭上线了。徐江是陈泰手下最疯的一条狗，我们要是让高启强跟他搅在一起，会不会……”

祁同伟正在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些尘封的卷宗，头也没抬。

“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有什么用？”他平静地反问，“我要的是一条能自己学会捕猎，懂得撕咬，甚至最后能反噬主人的狼。徐江，就是他最好的磨刀石。”

安长林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领导，第一次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祁同伟不是在办案，他是在缔造一个怪物。

高启强拿着徐江给的两万块钱，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给家里添置物件，也不是改善弟妹的生活。他走进京州最高档的商场，用近乎全部的钱，买了一台当时最时髦的等离子电视。

他不敢署名，甚至不敢自己去送。他雇了两个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