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瞿慕云的告白（1/2）

掌柜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投向那幅展开的美人图。\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画中女子慵懒地侧倚青石，发簪上的流苏仿佛真在微风中轻晃。

她正垂眸，逗弄着脚边一只蜷缩的小奶猫。虽只勾勒了半张侧脸，但那眉如远山含黛，眼波流转似秋水横生，琼鼻秀挺，肌肤胜雪，无需全貌，便己令人心折其倾城之姿。

石榴红的上襦衬着月白散花纱裙，腰间丝绦松松挽系，将那份娇憨慵懒勾勒得淋漓尽致。

然而最夺目的，却是那只小奶猫！

掌柜几乎屏住了呼吸——那猫儿的绒毛根根分明，柔软得仿佛能感受到触感；小爪子扒在美人裙角的姿态，蜷成半圆的毛茸茸尾巴，乃至几根胡须微微颤动的神韵……都描绘得纤毫毕现，活灵活现，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指去挠挠那粉嫩的下巴！

“妙！妙啊！”掌柜忍不住击节赞叹，“画工之精细，实属罕见！构图也颇有巧思，人与猫的互动趣味盎然……只是……”

他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舒窈，“这意境上，似乎少了些文人画的深远寄托……恕老朽冒昧，这画……当真是姑娘亲笔所作？”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竟有这般精绝的写实功力？

素描是专业基础课，那可是她扎扎实实打下的专业根基，是解剖过结构、分析过光影、在画室里熬过无数个日夜才磨砺出的观察力与表现力。·比!奇/中\文`网- ?首`发.

舒窈谦虚道：“正是晚辈拙作，让掌柜见笑了。”

“姑娘过谦了！”掌柜连连摆手，眼中精光闪烁，“这两幅画，一山一水，一人一物，皆非凡品！”他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小店收画，自有润格规矩。不知姑娘是愿意按价交割，银货两讫？还是……”

舒窈开口道：“掌柜的，晚辈自知尚无薄名，润格恐难公允。不知……可否将画作寄售于贵斋？待售出之后，再按约定比例分账？”

“寄售？”掌柜显然有些意外，但看着少女眼中那份沉静，他捋须思索片刻，爽快应道：“成！姑娘既有此意，小店自然愿意代为经营。这规矩……”

“阿窈！”舒窈话音未落，身旁响起瞿星岚惊愕的声音。

“阿窈，这画……”瞿星岚的声音带着急切和不解，舒窈捏了捏星岚的手。

她语气平稳地开始与对方敲定抽成的比例。

“好！成交！”掌柜最终一拍案几，声音洪亮，眼中满是欣赏，“姑娘放心！聚宝斋的招牌，定叫这两幅佳作卖得风光体面！若姑娘日后还有新作，只管送来便是！”

寄售契约落定，舒窈紧绷的心弦仿佛瞬间松弛，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些许。

踏出店门后，瞿星岚拽住舒窈的手腕：“那幅《烟雨图》你画了好久！到底为何……”

瞿慕云看过来，也是这样的疑问。¨x*s\c_m?s_w·.?c^o·m+

“别紧张，听我说。我不是缺钱。”舒窈顿了顿道：“只是水墨画练习这么久了，一是想看看自己画技上是否有所进益。二是，如我的画能寄卖出去，那我也有了在晟京安身立命的底气。”

瞿家兄妹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怜惜与震动。

舒窈的心底肯定是极不安的，她在心底筑起一座城池——她要的不是庇护，而是以手中画笔，在这为自己挣得一方立足之地。

瞿慕云压下心头的波澜，提议道：“天色正好，不如去秦河泛舟赏景？”

几人欣然应允。

秦河宛如一条玉带穿城而过，两岸酒旗招展，人声鼎沸。

各色画舫游船点缀在粼粼波光之上，丝竹管弦与商贩叫卖声交织，将深秋的寒意都驱散了。

码头上，朱漆雕栏的画舫垂着锦缎流苏，尽显奢华；小巧的乌篷船舷边挂着铜铃，随波轻漾，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别有一番野趣。

瞿慕云扶着雕花船舷，看着舒窈倚着朱漆栏杆远眺的侧影，乌发被风撩起几缕，在她耳后轻轻摇晃。

瞿星岚捕捉到兄长目光中那不同寻常的专注与温柔。

她心头一跳，忽然想起幼时父亲凝视母亲的模样。

她悄悄扯了扯身旁绿云的衣袖，故意指着天边掠过的白鹭，声音刻意拔高：“绿云，快看！那鸟儿飞得真快！”

话音未落，她便拉着不明所以的绿云，快步向船头走去。

瞿慕云看了下妹妹刻意避开的背影。

他心里有点紧张，常年握剑的手掌早己沁出细汗，袖中那个被捂得温热的锦盒，此刻终于被他拿了出来。

黑漆描金的盒面，流转着幽微的光泽。

“给你看个物件。”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

他将锦盒轻轻递到舒窈面前，“方才在集市上……看到这方十友墨，忽然想起，在安宁时，你曾提起过。”

舒窈有些意外，想起那时她在安宁为练水墨画，在书画摊前采买笔墨，盯着一方印着小花的墨锭，随口说了句“有种十友墨，题有名花十友，甚是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