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人间之道（3/4）

上决斗？我又何尝不想……请她来人间坐坐？”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意，“如今，人家既然来了，来者是客。岂有不带人家好好逛逛这人间烟火，就刀兵相向的道理？”

“可是夫子！”司徒依兰心头一紧，急切地想要劝阻。永夜的阴影如同巨石压在她心头。

夫子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话。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与脚下的大地、与远方那万家灯火彻底融为一体。

“为了战胜她，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来准备，包括……寻找、培养你们这些弟子。”夫子看着司徒依兰，眼中是期许，也是坦率，“但，有你们，还是远远不够。”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宏大而深沉，仿佛整个后山都在共鸣：“所以，我将自己，与这整个人间，融为了一体！人间，便是我的道场！人间之道，便是我的道！”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首指核心：“而维系这人世之道、使之生生不息运转的核心，便是——‘礼’！”

“‘礼’是什么？”夫子自问自答，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敲在司徒依兰的心头，“是规矩！是秩序！是界限！是让强者不能肆意妄为，让弱者得以存续的法则！是让这万家灯火得以点燃、得以延续的基石！”

他凝视着司徒依兰，目光锐利如刀：“我能带头破坏这规矩吗？我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去审判一个尚未犯罪、甚至懵懂无知的存在吗？”

夫子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天宪：

“有罪，当罚！”

“无罪，则无罚！”

“这，便是规矩！”

他最后的目光落在司徒依兰身上，如同最终的审判：“如今，依兰，你可明白，你错在哪里？”

司徒依兰浑身剧震！夫子的话语，如同醍醐灌顶，又如同万钧重锤，彻底击碎了她心中那基于恐惧与“大义”而生的杀意。

她看着山下那渐渐苏醒、充满生机的长安城，看着夫子那与人间灯火融为一体的身影，所有的执念、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深深的敬畏与明悟。

她缓缓站起身，对着夫子，对着这承载着人间万道的后山，对着山下那万家灯火，深深拜伏下去，额头再次触碰到冰冷的山石，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澄澈与沉静：

“弟子……知错！”

瀑布的轰鸣声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抚平，后山陷入一片肃穆的寂静。

夫子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行差踏错，终需受罚。”他顿了顿，指向后山深处云雾缭绕的某个方向，“你去后山思过崖，闭关静思。”

“思过崖？”司徒依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茫然，“老师，需要闭关多久？”

夫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洞悉世事的玄妙：“当你能够出来之时，自然便能出来。”

这回答如同禅语，让司徒依兰更加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她忍不住追问：“老师此言云山雾罩……莫非弟子……一辈子都出不来了？”想到那种可能，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有这个可能。”夫子并未避讳，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当年你小师叔柯浩然，出那山洞，也用了整整三年。”

“三年？！”司徒依兰倒吸一口凉气，想到小师叔那惊才绝艳的天资，“小师叔天纵奇才尚且用了三年！弟子愚钝，岂不是要更久？”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个“更久”的极限。

夫子颔首，目光悠远，仿佛穿透时光看到了当年：“你小师叔自创浩然气，夺天地造化，为天道所不容。为师便在那山洞入口设下禁制，将他关入其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他用三年光阴，于枯寂之中领会‘一剑通万法’之真谛，更将体内那霸烈无双的浩然气，生生转化、洗练为至纯至正的昊天神辉！如此，方能破禁而出。自此行走天下，无人能识其根本。”

他收回目光，落在司徒依兰身上，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凝重：“你既继承了他的浩然气，便也当有此一劫。此劫不渡，你无需行走天下，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人识破根脚。在世人的眼中，这浩然气……便是入了魔！”

司徒依兰脸色微白，明白了夫子的深意。这闭关，是惩罚，更是关乎生死的磨砺与伪装！她心中挣扎，涩声道：“老师……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吗？小师叔用了三年，弟子……或许真的一辈子也走不出那山洞。”

夫子神色平静，没有丝毫通融：“进不进洞，由你自己决定。若实在不愿，”他抬手随意地指向山下，“你可以下山去了。”

“下山”二字，轻描淡写，却重逾千钧。司徒依兰明白其中的含义——离开书院，放弃这层庇护，也放弃夫子为她指明的道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不安与恐惧，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弟子明白了。老师，弟子愿意接受处罚。”她顿了顿，带着一丝恳求，“不过，弟子能否先回家一趟，与家人告别？”

“自然可以。”夫子点头，语气温和了些，“闭关也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