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碎纸断恩仇，夜雨隐龙啸 窗外的雨（1/3）

窗外的雨，像是天被捅了个窟窿，泼水似的往下砸。¨兰`兰·蚊\血￠ ¨醉.芯!漳\洁?埂-新*筷*豆大的雨点疯狂敲打着林家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噼啪作响，汇成一片模糊晃动的灰白水幕，将外面精心打理的花园和远处的江城灯火，都扭曲成了鬼影幢幢的抽象画。

别墅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夜雨的湿寒，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闷和低气压。

电视荧幕无声地闪烁着惨白的光。本地新闻台正在滚动播放一条突发快讯。画面是模糊的手机拍摄，大雨倾盆，警灯闪烁，隐约能看到西郊那片废弃厂房的轮廓（刻意避开了狗场位置）。主持人表情凝重严肃，下方字幕不断滚动：

“【突发！江城富豪周天豪疑似精神崩溃！携独子跳楼身亡！】……警方初步调查排除他杀……周氏集团发言人拒绝回应……公司股价开盘暴跌……现场发现遗书，内容涉及巨额债务及‘得罪天神’字样……”

“啪嗒。”

一只涂着猩红甲油的手猛地抓过遥控器，粗暴地按下了关机键。荧幕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赵金花丢开遥控器，像是丢开一块烫手的烙铁。她缩在客厅角落那张最宽大、最柔软的欧式单人沙发里，昂贵的丝绸睡衣紧紧裹在身上，却依然止不住身体深处一阵阵的寒意和颤抖。那张平日里保养得宜、堆满刻薄精明的脸，此刻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的、失魂落魄的惨白。她的眼神涣散空洞，死死盯着那块黑下去的电视屏幕，仿佛还能看到周天豪血肉模糊的下场和那条冰冷的滚动字幕。

“得罪天神……”她无意识地重复着这西个字，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抠出来的砂砾，带着血腥味。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林浩瘫在另一张沙发上，像一堆被抽掉了骨头的烂肉。他换过了干净的睡衣，但那股浓烈的骚臭味似乎己经沁入了他的骨髓，怎么也洗不掉。他脸色蜡黄，眼神呆滞地瞪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嘴唇时不时神经质地哆嗦一下，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电视里周家的消息，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他所有的侥幸。他下半身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湿热起来，好在沙发是深色的，暂时看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连思考都成了奢望。

林晚晴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烈苦涩中药味的汤药。她的脚步很轻，走到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沙发旁。

萧辰坐在那里。

他换下了那件沾满污渍和血迹的旧军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家居服，显得放松了一些，但周身那股无形的、如同寒铁般的冷硬气息并未消散。-墈?书`君¨ ?追?罪·歆,蟑*結-他微微仰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客厅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清晰地勾勒出深刻的轮廓，也清晰地映照出他眉宇间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眼角下方那道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擦痕——那是赵金花泼汤留下的印记。

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仿佛睡着了。但林晚晴知道他没有。她站在沙发边，离他很近，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端着托盘的手指都有些发凉。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紧抿的唇线，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上，最终，停留在那碗棕褐色的、散发着刺鼻药味的汤药上。

这药……是为他旧伤熬的？他身上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伤？多少……血？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恐惧、愧疚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热流猛地冲上林晚晴的鼻腔，让她眼眶瞬间酸涩发胀。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托盘轻轻放在沙发旁的矮几上。

轻微的磕碰声。

萧辰紧闭的眼睫，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林晚晴的心也跟着一跳。她咬了咬下唇，端起那碗还滚烫的药，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朝着萧辰的方向，极其缓慢地递了过去。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指尖在碗壁的热度下甚至有些发烫。药碗边缘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林晚晴的视线。

“萧……”她的声音艰涩无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沙哑和……卑微？“……药……熬好了……”她甚至不敢首视他的眼睛，目光只敢落在他家居服领口露出的、一小片紧实的古铜色皮肤上。

萧辰没有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客厅里只剩下窗外狂暴的雨声和角落里赵金花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林晚晴端着药碗的手，悬在半空，僵持着。碗壁传来的热量灼烧着她的指尖，也灼烧着她的自尊。她甚至能感觉到沙发角落里，母亲那惊恐窥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巨大的尴尬和屈辱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身体，一点点收紧。

就在她手臂开始微微发酸，指尖的灼痛变得难以忍受，几乎就要承受不住这份难堪的沉默，准备收回手时——

萧辰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没有预兆！

如同沉睡的猛兽陡然苏醒！两道冰冷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