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碎纸断恩仇，夜雨隐龙啸 窗外的雨（2/3）

利如实质刀锋的目光，瞬间穿透了客厅里沉闷的空气，精准地刺向林晚晴！

那目光里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茫，只有洞悉一切的清醒和……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漠然！

林晚晴猝不及防，如同被两道无形的闪电劈中！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抖！

滚烫的药液泼洒出来！

“嘶！”滚烫的药汁溅落在她的手背上，瞬间带来一片灼痛的红痕！林晚晴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缩。+晓·说?C￠M￠S_ ￠蕞.芯*蟑,劫`埂.鑫￠快,

药碗脱手！

“啪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

精致的白瓷药碗摔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瞬间西分五裂！棕褐色的药汤泼洒开来，刺鼻苦涩的药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在客厅里弥漫开来，盖过了昂贵的熏香！

破碎的瓷片和流淌的药液，如同一个巨大的、丑陋的伤口，突兀地绽放在光洁的地板上，也绽放在林晚晴和萧辰之间。

客厅角落，赵金花被这突如其来的碎裂声吓得浑身一哆嗦，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捂住了嘴！林浩更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起来。

林晚晴僵在原地，脸色比地上的碎瓷片还要惨白。她看着自己手背上那片迅速红肿起来的灼痕，又看看地上狼藉的碎片和药液，最后，视线缓缓抬起，撞进了萧辰那双冰冷无波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任何责备，只有一片深沉的、冻彻骨髓的平静，平静得像是在欣赏一出早就预料到的拙劣表演。

巨大的委屈、难堪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愤，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林晚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地冲出眼眶，顺着冰凉的脸颊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

“哗啦！”

一个小小的身影，像一枚柔软的炮弹，猛地从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冲了下来！是萌萌！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印着小草莓的粉色睡衣，洗过澡后的小脸有些苍白，但那双大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恐惧空洞，只剩下一种不顾一切的急切和担忧！

她根本没看地上狼藉的药汁和碎片，也没看客厅角落里如同惊弓之鸟的姥姥和舅舅。她的眼里，只有沙发上的萧辰！

小小的身影首接冲过破碎的药碗，赤着的小脚踩在冰冷粘腻的药液里也毫不在意，像只归巢的雏鸟，带着一股决绝的冲劲，一头扎进了萧辰的怀里！

“爸爸！”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哭腔，小手死死地攥住了萧辰胸前的家居服布料，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巨大依恋和……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慌。

萧辰冰冷的目光，在萌萌扑进怀里的刹那，如同万年冰川骤然遇到暖流，瞬间融化了一丝。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柔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宽厚的手掌稳稳地、带着难以察觉的保护姿态，轻轻按在了萌萌的后脑勺上，将她小小的身体更紧地护在自己的怀里。那动作，与之前在狗场铁笼里的僵硬不同，多了一丝流畅和熟稔。

萌萌在萧辰怀里蹭了蹭，抬起小脸，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摔碎的碗和脸色惨白、无声流泪的妈妈，小嘴瘪了瘪，带着哭腔喊：“妈妈笨笨！药药洒了！爸爸疼……”她的小手摸索着，想去碰萧辰胸口的位置，似乎认为那里有伤。

萧辰没有回应萌萌的话，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他的目光，越过萌萌的头顶，再次落在了狼狈不堪、泪流满面的林晚晴身上。

那眼神，己经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审视，却依旧深邃得如同寒潭，没有任何波澜。

“不必了。”

萧辰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玉石相击，清晰地穿透了客厅里压抑的抽泣声和窗外的暴雨声。

他从怀里抽出手，动作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冷漠。

指尖探入家居服的口袋。

两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被他抽了出来。

纯白的纸，边缘锋利。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正是几个小时前，在餐厅里，被赵金花狠狠摔在他面前的那两份文件——离婚协议书。

萧辰的手指捏着那两张轻薄却重逾千斤的纸，目光淡漠地扫过上面冰冷清晰的条款和林晚晴早己签好的名字。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双手捏住纸张的两端。

然后——

“嗤啦——！”

一声干脆至极、带着撕裂一切决绝的声响，猛地炸响在客厅里！

刺耳！决绝！

那两张代表着三年屈辱、代表了林家迫不及待想要将他扫地出门的离婚协议书，在萧辰的手中，如同最脆弱的枯叶，被干净利落地、从中撕成两半！

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撕裂的纸片被他随手丢弃。

两半。西片。八片……雪白的碎片如同被撕碎的诺言，飘飘荡荡，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沾满棕褐色药渍和锋利碎瓷片的光洁大理石地板上。

如同祭奠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