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灾突降（1/2）

李石头那无声的杀戮和冰冷的警告，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冰水，短暂地压制了新兵窝棚区那汹涌的暗流。-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恐惧代替了不满，暂时冻结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堡内的秩序在铁血与沉默的威慑下，艰难地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张铁柱的鞭子抽得更狠，口令吼得更响，新兵们咬着牙，在压抑和疲惫中继续着队列和基础技击训练。王二的消失被李石头轻描淡写地解释为“不堪训练，私自离堡，下落不明”，无人敢深究，但那份无形的寒意，却深深刻在了每个人的骨子里。

然而，就在林风绷紧神经，一边应对新兵整合的阵痛，一边督促堡墙加固、盐田生产和燧发枪研发，还要时刻提防登州卫方向可能出现的官兵时，一场更为庞大、更为无情的天灾，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那是一个异常闷热的午后。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令人心悸的昏黄色，没有一丝风，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油脂，吸一口都带着沉甸甸的土腥味。堡墙上瞭望的士兵汗流浃背，昏昏欲睡。

突然，天际传来一阵奇异的、连绵不绝的嗡鸣声！

起初很轻微，像是无数细小的翅膀在远处扇动。但声音迅速变大、变近，越来越响，如同沉闷的滚雷贴着地面碾来！

“那…那是什么？！”一个士兵指着西北方向的天空，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调。

只见西北方的天际，一片巨大的、不断翻滚涌动的“黄云”正以惊人的速度向黑石堡方向席卷而来！那“黄云”遮天蔽日，边缘在昏黄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模糊不清，但所过之处，光线迅速黯淡下去，仿佛白昼被提前吞噬！

嗡鸣声己经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亿万只小鼓在疯狂敲打！越来越近！

“蝗…蝗虫！是蝗虫！蝗神来了！！”一个经历过蝗灾的老军户失声尖叫，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话音未落，那遮天蔽日的“黄云”己经扑到了黑石堡上空！

瞬间，天昏地暗！

无数只黄褐色、带着锯齿状后腿的蝗虫，如同倾盆暴雨般砸落下来！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它们落在堡墙上，落在屋顶上，落在盐田的卤水池里，落在刚刚冒出嫩芽的田垄上，甚至首接撞在士兵和堡内居民的脸上、身上！

视野所及，全是疯狂跳跃、啃噬的蝗虫！它们爬满了每一寸地面，每一块石头，每一片叶子！堡内瞬间被淹没在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令人窒息的虫海之中！咔嚓咔嚓的啃噬声汇聚成一片令人绝望的死亡交响乐！

“我的麦苗！！”一个老农扑向自己屋后那点刚刚抽穗的麦田，只见绿油油的麦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蝗虫啃噬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秆子！老农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徒劳地用手扑打，却被更多的蝗虫爬满手臂、肩膀、头顶。1\3·1?t`x~t?.^c+o!m￠

盐田边，盐工们惊恐地看着蝗虫落入淋卤池，死去的虫尸漂浮在卤水表面，更多的则疯狂啃食着晾晒架上的盐晶和支撑木料。

“关门！快关门窗！”苏婉清清冷的声音在虫群的轰鸣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站在库房门口，指挥着同样惊惶的士兵和妇人，用最快的速度关闭所有门窗，用布条塞紧缝隙，阻止蝗虫涌入粮仓和物资库房。

林风站在堡墙上，蝗虫如同冰雹般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皮甲和头盔上，有几只甚至试图啃咬他的皮革护腕。他挥袖扫开一片，但更多的立刻填补了空缺。他的脸色铁青，看着堡外那原本就贫瘠的土地，在蝗虫的啃噬下迅速变成一片死寂的黄褐色荒漠！看着堡内军民在虫海中惊惶奔逃，扑打，绝望哭喊！

生存！粮食！ 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堡内那点可怜的存粮，加上刚刚用盐换来的新粮，也绝对撑不过这场浩劫！更别说还有几百张等着吃饭的嘴！

“张铁柱！”林风的声音穿透了虫群的轰鸣，带着一种战场上下达冲锋令的决绝！

“在！”张铁柱挥舞着钢刀，劈砍着扑面而来的蝗虫，大声回应。￠1\9·9\t/x?t,.·c·o,m^

“传令！堡内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立刻！马上！给老子捕蝗！”林风暴吼道，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用网！用布袋！用簸箕！用衣服兜！用手抓！不管用什么办法！给老子抓！抓到的蝗虫，用大锅烧开水烫死！晒干！磨粉！”

他的命令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在拼命关窗的苏婉清。捕蝗？吃蝗虫？这……

“愣着干什么？！”林风的声音如同炸雷，“想饿死吗？！蝗虫过境，地里颗粒无收！这些虫子，就是老天爷送来的口粮！它们吃我们的粮，我们就吃它们！听好了！捕蝗令：一斗活蝗，可换一升粟米！当场兑现！多捕多得！”

一斗蝗虫换一升粟米！

这个命令，如同在绝望的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求生的本能！

刚才还在哭嚎麦苗被毁的老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扑向地上密密麻麻的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