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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芙蓉剑，”辜廿一喃喃，“原来这就是芙蓉剑。\b!i·q￠i¨z*w¨w?.*c^o!m¨”

“等等，”虞丽猛然惊起，“她真要杀了谢扶舟！”

淳于意的命令是活捉九尾天狐，辜廿一和虞丽先前袖手旁观，只是为了让施颂真消磨掉谢扶舟一部分妖力，方便他们动手，可没打算当真让谢扶舟死在别人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套了一具人类皮囊的梦妖自桌边起身，一旁天衍宗门下正看空中二人相斗看得目不转睛，眼角余光瞥见南国使臣团中站起一个人。

他转头一看，忽然惊住。

使臣的五官仿佛是用画笔涂抹在人皮上，此刻正如春日积雪一般，迅速融化开来。天衍宗弟子下意识想移开眼睛，目光却仿佛黏在了对方脸上。

那是有魔性的，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跌进去，却无法剥离。像是在梦中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之路，却难以停止。

梦妖挣脱了人族的皮囊，展开了她没有实体的身躯。*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在场最有可能察觉到她存在的二人正在高空中缠斗，一个想方设法证明对方的身份，一个千方百计要杀了对方。

待施颂真意识到不对时，为时已晚。梦妖的触角碰到她后脖颈的那一刻，施颂真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最后看见的，是天山白狐肩膀上绽开的血光，和那双温暖张开的胳膊。熟悉的白梅气息扑面而来，施颂真明知不对，却挣不开那浓浓的睡意。眼皮沉重得如同帘幕，将外界尽皆隔绝在外。

“砰”一声，施颂真一头撞进一块硬邦邦的胸膛，就此失去了意识。

妖术·织梦。

只一瞬，整座新石城全部被梦妖的躯体笼罩，城主府内的宾主，城主府外的百姓，全都被梦妖拉进了她的身躯里。从天山看去，整座县城仿佛一瞬间消失了，空中蠕动着扭曲的光线。如同一面光正平滑的镜子，倒映出北境碧蓝的天空。?狐+恋¨文¨学\ ,首_发+

镜面之下，千千万万的梦境纠缠在一处，满溢出斑驳的颜色。

梦妖虞丽拉着辜廿一的手，落在不同梦境的交界之处。辜廿一犹不相信，反复确认：“谢扶舟也被抓进来了？”

“他进来了，我能感觉到他在哪里，”虞丽伸出手，纷杂的梦境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现在我们只需要去到他的梦境里，在他昏迷的时候束缚住他的本体，就可以带他回去了。”

“这也太简单了，”辜廿一说，“我还以为天妖是比你更难以应付的存在，但他怎么在你手上栽得这么快。”

“不是栽在我手上，是栽在你剑灵的兄弟手上。”虞丽想起自己展开本体的那一瞬，在拉谢扶舟入梦前，九尾天狐其实是有时间闪开的。那一瞬间梦妖以为自己的计划会失败，不存在的心脏险些跳出胸腔。

但谢扶舟只来得及微微侧身，在剑生芙蓉下避开了要害。

随后他张开了手臂，将从天而降的施颂真抱进怀里。

梦妖一瞬间吞噬了整个新石城，当然也包括那短暂相拥的两人。虞丽想起那决定胜负的一瞬，至今仍心有余悸。

“我们得加快速度，不然我担心谢扶舟随时可能找到梦境的出口。”虞丽说，“他身为天妖，生来就是能压制我的，我们不能给他太多时间。”

梦妖编织的梦有两种：给顺风顺水的入梦者带来好梦，给有精神创伤的入梦者带来噩梦。虞丽会在他们意识中模糊现实和梦境的交界，让他们沉溺于梦境中难以自拔。好梦里皆是泡沫般虚幻的喜悦，噩梦里却是真实发生过的痛苦。

如果被梦妖吞噬，你会做什么梦？

——

施颂真睁开眼睛，浮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干净明朗的星空。她双腿夹着马腹，往后仰倒在马背上，百无聊赖地嚼着一根甜酒草。温顺的白马在地上吃草，吃完一片后就会换个地方。整个星空倒映在十一岁的施颂真的眼眸中，时常有一颗流星飞速划过天际。

“不许愿吗？”孟逢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听格日勒图说，在流星消失前许下愿望，天神就会听见你的心愿。如果心情好的话，祂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听见了也不会帮我实现的，所谓天神就是这样高傲的存在。”施颂真在马背上直起身，“我的愿望，一定要自己亲手实现才能放心。”

牵着马缰的孟逢春哑然：“这么信不过神？那你还能相信谁？”

“至少我痛苦的时候，神祇从来没有向我伸出过手，反而是逢春你救了我。”施颂真低头看向孟逢春，“如果让我信神，我还不如信你呢。”

孟逢春想了想：“如果那时神对你伸出了手，你就会相信祂吗？”

“也许会害怕也不一定，”施颂真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甜草，“神平时看着我们受苦，但从来不会怜悯。如果祂忽然向我伸出手说会给予我眷顾，我倒要怀疑祂是不是想利用我了。”

“……你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个性子，”孟逢春叹一口气，“这么怕被人利用？”

“逢春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