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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究竟是为什么，他向施颂真隐瞒了天妖身份都是不争的事实。.k!a~n`s\h`u+g,u?a?n′._c!o?m¨施颂真允许自己被骗一次，她相信自己的强大足以支付被骗一次的代价，但她绝不允许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第二次。

然而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谢扶舟去死。当年赤霄神剑为故人下定决心，和幽冥做交易奉献自己。那时施颂真发誓，这是她此生此世最后一次，做出这种理智会痛斥愚蠢的事。

可在谢扶舟沉睡的六年里，施颂真日日注视着神剑里那张熟悉的脸，想着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曾经被业火破坏的记忆，那些以为已经远去的过往，忽然在她眼前重又复苏过来：天山的初遇，镜湖的相救，三山镇的挽留……

无数画面自眼前滑过，最后定格在后院的假山旁。温泉上热气蒸腾，浓稠白雾遮住了人的眼睛。前世尚还年轻的芙蓉剑踢踢踏踏走到温泉边，蹲下身掬一捧热水扑在脸上，胡乱搓了几搓。院墙旁白梅飘落，花瓣落在施颂真肩上。~s,h!u·b`x!s`.?c.o-m?

“我在洗澡。”狐妖声音带着无奈。赤.裸的青年抬手，将漂浮在水面的白巾扯下，盖住了下半身。

“我知道。放心吧，我什么也没看到。”施颂真头也不抬，“所以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你要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不会是想以后正大光明看我洗澡吧？”

施颂真不解：“和你在一起的话，以后我想看你的裸.体可以直接扒光，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洗澡？”

谢扶舟难得被噎住，露出些好笑的神情。他犹豫片刻，几度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施颂真歪头，“想拒绝就直接告诉我，不用拐弯抹角的。只要你一句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你想继续报恩也好，想离开也罢，我也绝对不会阻止。”

那个时候，谢扶舟或许是想向她坦白的。时隔多年，施颂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或许是因为那天温泉很暖和，或许是因为那天梅花真的很香，最后谢扶舟什么都没有说。′k!a-n!s`h′u^c_h￠i,./c+o\m￠

他只是湿漉漉地从温泉中游过来，粼粼波光扭曲了水下的光影。

施颂真不自在地把目光转过去，却被谢扶舟伸手强行掰过脸来。被温泉泡过后，雪山白狐的手也是温热的。

施颂真被捏着脸，难免有些口齿不清：“……这次是你让我看的，我可没有偷看。”

“是我让你看的。”年轻的狐妖从善如流，“不是你说的吗？你想看的话可以直接扒光，伴侣之间不存在偷看。”

施颂真眼睛渐渐亮起来：“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当然。”

二人额头相抵，是情人之间本能的靠近。谢扶舟近乎虔诚地亲吻她的嘴唇，眼里的忧郁却浓郁到化不开，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施颂真，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心情愉悦时的施颂真总是很好说话。

谢扶舟闭上眼睛，蹭了蹭芙蓉剑的头发：“既然是你* 先招惹的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我。”

原来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是我先向你伸出的手。

——

在打开神道飞升前，谢扶舟不愿将他和施颂真的东西留给旁人，将天山连带整座纯钧剑阵都吞进肚子。后来九尾白狐为了打开神道，切断了肉身和灵魂的联系，将肉身抛弃在了三界之外。

创世双子的姐姐在人间抛弃了她的肉身，最后化作了神剑山地底小岛；双子中的弟弟带着肉身沉进地底，化作了冥界。同为大地孩子的天妖谢扶舟在三界之外抛弃的肉身，被罡风磋磨数十年后，最终化作了一方小小天地，孤独地在虚无中漂流。

直到赤霄神剑带着这方天地的主人重新找来。

“没想到你飞升前吞下天山秘境，最后还能有这个用处。”施颂真打量着柳树下的那群鸭子。

后院的泉水依旧温热不曾干涸，昏暗天光中青松翠柏四季常青。新石城百姓送来的种子不知何时长满了菜园，繁殖最快的雪兔已然占据了整座秘境，在菜园里边吃边拉。偶尔有鸭子路过，被当成来和兔子抢食的存在，免不了要遭雪兔一记强有力的正蹬。

进入天妖肉身后，施颂真将谢扶舟从神剑结界中放出来。虽然白狐灵魂光泽依旧黯淡，整体却凝实了许多，看上去不像缥缈的灵体了。一人一狐漫步在天山秘境中，好像他们还是二十一年前那对爱侣，一切都不曾改变。

“这里是不是太暗了？”施颂真牵着谢扶舟的手，怕他一不小心摔了，“这方世界里没有太阳，难为这些菜长得这么好。”

“大概靠根须吸收我肉身中的灵气，”谢扶舟乐得装瞎，悄悄握紧施颂真的手心，“不过是蔬菜而已，秘境里的灵气由着它们吸都没关系。”

施颂真没发现谢扶舟手上的小动作，她心里想着别的事。赤霄剑灵单手自脊背中拔出本体，神剑在空中悬浮片刻，忽然径直向天空当中飞去。

炽热业火自神剑本体上燃起，一瞬间照亮整片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