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现实的坚冰（4/4）

网重叠的信息。鼠标滚轮滑动，一张边缘残缺的旧表格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当年某个街道临时用工登记表的一角，登记人姓名模糊不清，但在“工作内容”一栏，赫然写着：“负责胜利电影院周边区域夜间保洁及……消毒”。

“消毒”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瞬间刺入林晓的眼帘！胜利电影院，正是当年陈雪工作地点附近的地标！而“消毒”，则是串联起所有案发现场的幽灵标记！

她立刻放大图片，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试图看清那个登记人的名字。可惜，名字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扫描件的残缺处，只有半个模糊的姓氏偏旁，像是个“王”字，又不太确定。

就在这时，警务站的门被推开，严明裹着一身初秋的凉气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半旧的工具箱。

“师傅？”林晓有些意外。

“路过，看看你这边‘暖阳’烤化冰没有。”严明把工具箱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瞥见林晓电脑屏幕上放大的旧档案和“消毒”字样，眼神锐利起来，“有发现？”

林晓把发现快速说了一遍，指着那个残缺的名字：“可惜名字看不清了，只有个偏旁，像‘王’。”

严明凑近屏幕，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模糊的字迹，眉头紧锁。半晌，他首起身，没说话，只是打开了带来的工具箱。

林晓这才看清，工具箱里不是什么新装备，而是几节崭新的五号电池，还有一把保养得锃亮的、结实耐用的老式金属强光手电筒。

“你那把塑料的，不顶用。”严明拿起新手电，熟练地装上电池，按亮，一道雪亮的光柱瞬间刺破了警务站昏暗的角落，也仿佛刺破了林晓心头笼罩的些许阴霾。“这个，是我以前用的，退役了，但骨头硬，光够亮。晚上巡逻，拿着它，心里踏实点。”

他把沉甸甸的手电筒塞到林晓手里，金属外壳冰凉，却传递着一股坚实的力量。

“冰天雪地，路不好走。”严明看着林晓，声音低沉而平缓，“手里有光，心里有数，总能趟过去。旧档案是冰层下的线索，急不得。眼前的路，”他指了指外面渐暗的天色和老旧的小区轮廓，“一步步踩实了。王老太的门能敲开，就是破冰。那棋牌室的噪音，那下水道的臭味，还有人心里的冷漠……都是冰。一点一点凿吧。光在手里，怕什么？”

林晓握紧了那把手电筒，金属的冰凉感渐渐被掌心的温度取代。灯光照亮了桌上那半块冷掉的芝麻烧饼，也照亮了电脑屏幕上那个残缺的、带着“消毒”印记的旧名字。现实的坚冰依旧厚重寒冷，压得人喘不过气。但此刻，手中这道来自师父的、穿透黑暗的光，和她心中那份不肯熄灭的执念，让她觉得，这冰层之下，并非全然死寂。水滴石穿，需要的不只是时间，更是这点点微光汇聚的、不肯低头的温度。水痕虽浅，终将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