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烬土（1/2）

第九十五章 烬土

卫姓男婴满月这天，市中心的花坛突然长出了奇怪的植物。μ天′\禧?$￥小/`:说μ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不是常见的月季或冬青，是株株灰白色的“骨草”，草叶边缘长着细小的牙齿，根茎处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烧出洞，洞的形状与各姓铜钥匙的齿痕完全吻合——“陈”字钥匙的洞嵌着半片蓝布衫，“卫”字钥匙的洞冒着新鲜的血丝，正是男婴母亲今早给孩子剪指甲时不小心划破手指滴下的。

接生婆藏在写字楼的消防通道里，透过安全出口的玻璃往外看。骨草的根系在地下织成张巨大的网，网的节点处鼓着包，有的包破裂后流出福尔马林味的液体，有的包蠕动着露出婴儿的指骨，最靠近男婴家的那个包，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块带毛囊的头皮，毛囊的分布与卫姓男婴后颈的完全相同，上面还沾着他母亲给涂的痱子粉。

“火烧成灰，灰长成土。”接生婆抠着墙缝里的灰，指尖的皮肤己经变得粗糙如砂纸，与骨镇的青砖触感完全一致，“现在…它要‘扎根’了。”她的话音刚落，消防通道的应急灯突然闪烁，灯光下的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缝隙里钻出无数根骨草的须根，须根上的倒刺勾着半片指甲，指甲上的纹路与卫姓男婴的完全相同，还沾着点婴儿润肤露的香味。

卫姓男婴家的加湿器在冒白雾，不是水汽的氤氲，是灰白色的骨灰，粉粒落在地上，化作细小的骨草种子，顺着地板缝往花坛的方向钻。_看￠书￠君¨ ?更`新\最¨快!男婴的母亲正用块蓝布巾擦拭婴儿床，布巾的质地与张奶奶那件蓝布衫完全相同，边角处绣着个模糊的“卫”字，针脚里嵌着细小的骨头渣，是从市中心飘来的骨灰凝结而成，与骨草的根茎质地完全一致。

“擦干净…要‘住’新客人了。”

男婴母亲的手背上，三个黑色痦子己经与骨草的颜色融为一体，拼成的棺椁图案里，能看见细小的须根在蠕动，与加湿器的出雾频率完全同步。她举起布巾对着阳光，布面上的水渍在地上投出个诡异的形状——是株完整的骨草，草叶上的牙齿与花坛里的完全相同，草根处缠着根细细的脐带，脐带的另一端，连着加湿器里漂浮的半片胎盘组织，组织上的血管纹路，与卫姓男婴的脐动脉完全吻合。

这时，男婴突然开始打喷嚏，不是受凉的急促，是种有节奏的“破土”声。接生婆透过写字楼的玻璃看去，男婴的鼻孔里喷出细小的骨草种子，种子落在地毯上，立刻长出嫩芽，芽尖的颜色从乳白到暗红渐变，最顶端的己经冒出细小的牙齿，正对着男婴的脚边，像是在等待什么。男婴的小手抓着根从天花板上垂下的须根，须根的另一端缠着块烧焦的布片，布片上的“褚”字还未完全褪色，边缘的焦痕里卡着半颗乳牙，是褚姓女婴的。.第^一^看-书?网` `追?最.新_章^节_

市中心的广场突然隆起，地面像被什么东西顶得鼓起，鼓包处的地砖裂开，露出底下的黑色土壤，土壤里钻出无数株骨草，草叶上的牙齿在咀嚼着什么，有的嚼着陈默的黑发，有的嚼着李明的课本纸页，有的嚼着卫姓男婴的奶嘴…最粗壮的那株骨草的根茎里，嵌着半片带血的皮肤，皮肤背面的纹路与男婴父亲的完全相同，上面还沾着他今早刮胡子时不小心划破的血痂。

“土在‘吃’东西。”接生婆看着广场的鼓包，块地砖的裂缝里挤出半只蓝布衫的袖子，袖口处的盘扣是用人骨做的，扣眼里的发丝正在发芽，“之前的烬是‘火’，现在…它要把整个城市变成‘肥’了。”她的话音刚落，消防通道的门突然自动打开，门外的骨草像潮水般涌进来，须根上的倒刺勾着无数影子碎片，陈默的、张奶奶的、褚姓女婴的…碎片在骨草的叶片上慢慢显形，变成半透明的实体，对着她缓缓伸出手。

卫姓男婴的喷嚏声越来越响，喷出的骨草种子在房间里织成张绿色的网，网的节点处开着血红色的花，花蕊里嵌着不同姓氏的铜钥匙碎片，“卫”字钥匙的碎片正在慢慢合拢，齿痕里卡着男婴的胎发，发丝的长度正好够绕钥匙三圈。男婴的皮肤开始变得粗糙，像覆盖了层薄薄的土壤，皮肤下的血管纹路与骨草的根茎完全重合，男婴的影子在地上拉长，顺着墙根往广场的方向爬，影子的边缘长出细小的牙齿，啃噬着地毯上的绒毛，留下焦黑的痕迹。

走进广场的瞬间，男婴的喷嚏声突然停止。隆起的地面裂开道巨大的口子，里面伸出无数株骨草，有的缠绕着陈默的蓝布衫，有的包裹着李明的骨书，有的托着卫姓男婴的襁褓…最中间那株骨草的花盘里，躺着把新的铜钥匙，钥匙柄上的“卫”字正在凝固，笔画间的空隙里，嵌着男婴的乳牙，牙床上的血丝还在微微颤动。

当男婴被骨草的须根托进裂口的刹那，整个市中心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所有骨草同时剧烈摇晃，草叶上的牙齿开始疯狂咀嚼，广场的地砖成片塌陷，露出底下的黑色土壤，土壤里渗出的不是水，是红色的营养液，顺着骨草的根茎往西周蔓延，所过之处，建筑的地基开始松动，墙面渗出的液体变成骨草的颜色，窗户的玻璃上浮现出无数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