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回环（1/2）

第九十八章 回环

韩姓女婴满月这天，省会的老邮局突然吐出了旧信件。~萝??拉?小￡(说?}; &首¨×±发![<不是积压的邮件，是些从未投递过的信封，牛皮纸的边缘泛着诡异的油光，有的贴着骨镇的旧邮票——邮票上的老宅图案正在动，门里钻出根细小的骨头，形状与陈默挖出的那截完全相同；有的盖着开发区的邮戳，戳痕里嵌着半片婴儿指甲，纹路与蒋姓女婴的完全一致；最厚的那封信上写着“韩府亲启”，信封边缘的齿痕与陈默老宅木门的裂缝完全吻合，封口处的火漆印里缠着根黑发，毛囊的分布与韩姓女婴母亲后颈的完全相同，上面还沾着她今早没洗干净的洗发水泡沫。

接生婆蹲在邮局对面的报刊亭后，看着信件往女婴家的方向飘。风卷着信封掠过街角的梧桐，树叶上突然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左边的叶片是“陈”字，纹路里渗出暗红的血珠，裹着半片蓝布衫碎片；右边的叶片是“韩”字，纹路里浮着乳白的奶渍，奶渍里嵌着颗小小的乳牙，牙床上的血丝还在微微颤动——正是韩姓女婴昨夜哭闹时掉落的那颗，母亲明明把它收进了银色的乳牙盒。“绕了一圈…要回去了。”她捡起片被风吹落的叶子，叶肉己经变得像纸一样薄，背面的叶脉里卡着半根白发，与张奶奶的发质完全相同，“现在…它要‘对账’了。”

话音刚落，邮局的邮筒突然炸开，铁皮碎片里喷出的不是信件，是无数重叠的影像：陈默推开老宅木门的瞬间，与韩姓女婴父亲今早推门上班的动作完全重合，连门板吱呀的频率都分毫不差；张奶奶埋红肚兜的土坑，形状与女婴家阳台的花盆完全一致，坑底的桂花花瓣正在重新绽放，花瓣上的纹路与女婴的掌纹完全吻合；李明念过的“宅有骨”，在女婴的婴儿床上用奶渍拼成了同样的字，笔画间的空隙里钻出几缕灰白的头发，与骨镇飘来的老人发完全相同。+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最诡异的是段重叠的声音：陈默的“这是什么”与韩姓女婴的咿呀声混在一起，尾音都拖着老宅横梁的吱呀响，像是同一个声音在不同时空的回响。

韩姓女婴家的相框在发烫，玻璃上的水雾里浮出无数张脸：陈默低头看族谱的侧脸、张奶奶往井里扔钥匙的笑眼、褚姓女婴抓骨草的小手、卫姓男婴在广场打喷嚏的鼻尖…所有脸的轮廓都在往女婴的脸重叠，最后凝成个模糊的轮廓，眉眼像极了女婴，嘴角却咧到耳根，露出的牙齿里混着半颗带血的臼齿——正是张奶奶当年拔掉的那颗，齿缝里的肉丝还在微微颤动，肉丝的纤维与女婴母亲炖肉时掉在地上的完全相同。

女婴的母亲坐在相框旁，手里拿着本旧相册，正在往空白页贴东西。贴的不是照片，是些奇怪的碎片：半片陈默的蓝布衫（布角绣着的“陈”字己经褪色，露出底下的“韩”字）、张奶奶的桂花头油瓶塞（瓶塞的木纹里嵌着细小的骨头渣，与李明课本上的牙印纹路完全一致）、李明的课本纸角（纸角的空白处用血丝写着“第八代”，字迹的边缘渗出韩姓女婴的奶渍）…最中间贴着根细小的骨头，骨头的截面映着韩姓女婴的脸，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丝诡异的笑，骨头上的刻字是“七世一轮”，笔画间的血丝与相册里所有照片上人物的血管纹路完全重合，包括女婴父亲小时候的满月照——照片上婴儿的手腕上，戴着与女婴现在同款的银镯子，镯子内侧的刻字，都是各自的生辰八字。&￥o5￡_¨4+看?书?` 2更

“快齐了…就差最后一样。”

女婴母亲的手背上，三个黑色痦子己经开始褪色，露出底下更深的纹路——不是新的图案，是最早陈默母亲手背上的痦子排列，连痦子边缘的细小绒毛都完全相同。她举起相册对着阳光，空白页的阴影在地上投出个完整的循环图：从陈默走进老宅，到韩姓女婴的出生，所有祭品的轨迹连成个闭合的圆，圆心处是个模糊的婴儿轮廓，脐带的另一端，连着骨镇老宅的地基，地基的裂缝里渗出的不是骨浆，是清澈的井水，水里漂浮着无数铜钥匙，钥匙柄上的姓氏正在慢慢褪去，最终都变成空白的“宅”字。

这时，女婴突然开始凝视自己的小手。不是婴儿的好奇，是种带着记忆的“辨认”，她的指尖划过空气，划出的轨迹与陈默当年在族谱上看到的“七世一轮”完全相同，连停顿的节奏都分毫不差。女婴的摇篮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铜钥匙，钥匙柄上没有姓氏，只有个模糊的“宅”字，齿痕里卡着的头发，一半是陈默的黑发（长度与他失踪前完全相同），一半是韩姓女婴的胎发（发丝上还沾着她母亲给涂的痱子粉），两种发丝在钥匙孔里缠绕成结，结的形状与骨镇祠堂横梁上的朱砂葬仪图完全一致。

省会的广场上，所有之前出现过的异象开始重叠：骨草从影脉里钻出，草叶上的牙齿啃噬着余烬的火焰，火焰的灰烬落在壤声的土脉里，土脉的泥浆渗进壤核的血管，血管的搏动与骨镇的钟鸣完全同步。广场中央的喷泉喷出的不是水，是各姓婴儿的脐带，有的缠着蓝布衫（布衫的磨损处与张奶奶那件完全相同），有的拴着铜钥匙（钥匙的齿痕里卡着对应的乳牙），最终都汇入同一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