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壤核（1/2）

第九十七章 壤核

沈姓男婴满月这天，邻市的地铁隧道突然渗水。!d,a′k!a~i\t?a~.\c-o?m¨不是管道破裂的清水，是粘稠的土黄色泥浆，浆里混着无数细小的骨头渣，拼凑起来能看出是颅骨的形状，骨头上的纹路与开发区壤声里的“蒋”字相连，在隧道底部凝成个巨大的“沈”字，笔画间的泥浆泛着暗红，像无数条细小的血管在搏动。

接生婆躲在隧道的检修通道里，听着泥浆滴落的声响。每滴泥浆落地，都激起阵细碎的回音：陈默在老宅说的“这墙在流血”、张奶奶念叨的“香火断时骨肉还宅”、蒋姓女婴咿呀的“壤生骨”…所有声音在隧道里盘旋，与地铁运行的轰鸣形成诡异的共鸣，每列列车驶过，隧道壁就渗出更多泥浆，浆里浮出半片带毛囊的头皮，毛囊的分布与沈姓男婴后颈的完全相同，上面还沾着他母亲给涂的痱子粉。

“壤声聚了是核。”接生婆抠着检修通道的钢网，指尖的铁锈混着泥浆凝成个小小的颅骨模型，颅骨的囟门处插着根细铁丝，铁丝的弯度与男婴床头栏杆的弧度完全一致，“现在…它要‘长心’了。”她的话音刚落，隧道顶部的通风口突然喷出股黑色的气团，气团里裹着无数细小的土偶，有的穿蓝布衫，有的抱铜钥匙，最前面那个土偶的脸正在变形，眉眼像极了沈姓男婴，嘴角咧开的弧度里嵌着半颗乳牙——正是男婴刚长出的那颗，母亲明明把它收进了红木盒。

沈姓男婴家的洗衣机在震动，滚筒里的声音不是衣物摩擦，是骨头碰撞的脆响。·E\Z`小\说/网. ¨更*新*最′快.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泥土腥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衣服，是团缠成球的脐带，暗红色的是男婴的，灰白色的是从开发区飘来的，脐带的结节处缠着块蓝布碎片，布上的“沈”字正在凝固，针脚里嵌着的土粒与隧道泥浆里的完全相同，土粒间的血丝还在微微颤动。

男婴的母亲坐在洗衣机旁，手里拿着根钢针，正在往块黏土上扎孔。黏土不是普通的陶土，是用无数颅骨粉末混合而成的，深色的是沈姓男婴的胎发灰，浅色的是从邻市地铁飘来的隧道土，黏土里嵌着铜钥匙的碎片，“沈”字钥匙的齿痕里卡着半片奶嘴，上面的牙印与男婴的完全吻合。她扎出的孔洞不是随意排列，是幅微型的地铁线路图，换乘站的位置用脐带打结而成，结节的数量与男婴的心跳频率完全同步。

“快通了…就差最后个换乘站。”

男婴母亲的手背上，三个黑色痦子己经硬化成骨，拼成的棺椁图案里，能看见细小的血管在泥浆里蠕动，与洗衣机的震动频率完全同步。她举起黏土对着灯光，孔洞的阴影在地上投出个诡异的形状——是颗跳动的心脏，血管的走向与隧道底部的“沈”字完全相同，心尖处缠着根细细的铜丝，铜丝的另一端，连着洗衣机里漂浮的半片胎盘，胎盘上的绒毛纹路，与沈姓男婴的完全吻合。

这时，男婴突然开始吐奶。不是消化不良的呕吐，是种有节奏的“献祭”，吐出的奶液混着土黄色的泥浆，落在婴儿床的床单上，烧出个小小的“核”字，字的笔画与隧道壁渗出的泥浆纹路完全一致。?微`[#趣&?%小·说* =|最μ¨新¨+章^?\节±?更\°<新?|￡快§?{男婴的小手抓着根从墙缝里钻出的脐带，脐带的另一端顺着地板缝往地铁的方向延伸，与隧道底部的“沈”字相连，连接处的泥浆突然沸腾，冒出无数细小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浮出张模糊的脸，陈默、张奶奶、蒋姓女婴…最后一个气泡里，是沈姓男婴自己的笑脸，嘴角沾着的泥浆里，嵌着半颗带血的牙齿。

邻市的体育馆突然塌陷，地面裂开的缝隙里喷出无数条泥浆柱，柱顶的泥浆在空中凝成个巨大的颅骨虚影，眼眶正对着沈姓男婴家的方向。体育馆的座椅正在融化，塑料化作泥浆，金属架变成骨头，融化的液体里浮出无数细小的铜钥匙，“沈”字钥匙的钥匙柄上缠着根脐带，脐带的末端拴着个穿红肚兜的小孩，眉眼像极了沈姓男婴，小孩的脚边，扔着半块啃剩的饼干，饼干上的牙印与男婴的完全重合。

“壤核在‘跳’。”接生婆看着检修通道外的虚影，颅骨的下颌正在开合，每次闭合都发出“咚咚”的声响，与男婴的心跳完全同步，“之前的壤声是‘呼’，现在…它要‘吸’了。”她的话音刚落，隧道的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有的抓着陈默的蓝布衫，有的攥着李明的课本，有的捏着沈姓男婴的襁褓…最前面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男婴母亲的银镯子，镯子内侧的刻字己经被泥浆覆盖，只露出最后一个“沈”字的轮廓。

沈姓男婴的哭声越来越响，抓着脐带的小手开始变得透明，露出里面流动的泥浆，泥浆的颜色与隧道里的完全相同。男婴的影子在地上拉长，顺着墙根往体育馆的方向爬，影子的指尖己经触到塌陷的缝隙，接触的地方冒出黑色的烟雾，像两种泥浆在融合，烟雾里飘出沈姓男婴的乳香味，混着隧道特有的铁锈味。

走进体育馆的瞬间，男婴的哭声突然停止。塌陷的缝隙里，伸出无数条泥浆柱，有的缠绕着陈默的蓝布衫，有的包裹着李明的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