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壤核（2/2）

，有的托着沈姓男婴的襁褓…最中间那根泥浆柱的顶端，托着把新的铜钥匙，钥匙柄上的“沈”字正在凝固，笔画间的空隙里，嵌着男婴的乳牙，牙床上的血丝与泥浆里的暗红融为一体。

当男婴被送进颅骨虚影的眼眶时，整个邻市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所有泥浆柱同时暴涨，在半空织成张巨大的网络，网络的节点处是不同姓氏的铜钥匙，“沈”字钥匙的光芒最亮，与其他姓氏的光芒交织成个透明的核，核的中心是颗跳动的心脏，质地与隧道里的颅骨模型完全相同，每跳一次，地面就渗出更多泥浆，往更远的城市蔓延。

沈姓男婴的母亲站在缝隙边，身上的衣服己经完全变成土黄色的蓝布衫，领口的“沈”字与其他姓氏的光芒相连，形成张覆盖邻市的网络。她抬头看向远处的省界，新的泥浆柱正在往省会的方向延伸，柱顶的泥浆里，己经浮出省会新生儿的笑脸，最前面那根柱顶的泥浆里，嵌着颗带血的牙齿，牙床上的肉丝还在微微颤动。

接生婆靠在检修通道的钢网上，看着泥浆爬满她的裤脚，终于明白这场灾难的核心：骨头是“架”，影子是“皮”，余烬是“油”，壤声是“息”，而壤核是“心”——它用无数颅骨的粉末造出颗永不停跳的心脏，所有被吞噬的生命都会化作这颗心脏的养分，让它在地下越跳越响，首到整个世界都变成它的胸腔。

省会的泥浆柱己经铺到市中心的广场，地面上的泥浆拼成个模糊的“韩”字——是省会刚出生的女婴姓氏，字的笔画间渗出的血丝，与女婴母亲给她剪指甲时不小心划破的伤口完全吻合。体育馆的塌陷处，新的泥浆柱正在成形，浆里的骨头渣拼出个小小的“核”字，笔画间的血管正往女婴家的方向爬。

检修通道的钢网突然变形，铁丝扭曲成颅骨的形状，网眼里渗出的泥浆里，嵌着半片接生婆的指甲，指甲上的纹路与壤核的心脏完全相同。她感到手背上的痦子在发烫，拼成的棺椁图案里渗出的不是血，是土黄色的泥浆，顺着手指滴在地上，立刻与隧道的泥浆融为一体，泥浆里传来清晰的心跳声，与壤核的频率完全同步。

邻市的地铁隧道里，所有泥浆突然往一个方向汇聚，在隧道中央凝成个巨大的颅骨，颅骨的眼眶里，映出省会女婴的笑脸——那笑脸的嘴角，己经沾染上了土黄色的泥浆，正对着体育馆的方向，缓缓张开嘴，露出两排细小的泥浆牙齿。

这场以颅骨为壳、泥浆为血的“心跳”，才刚刚传到省会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