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风起（1/4）

魔都，虹口区，一栋戒备森严、风格冷硬的西层洋楼。,墈^书^君~ +毋.错?内?容/

这里是特高课驻魔都机关的心脏。即便是深夜，楼内依旧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带着铁锈的味道。

顶层，一间宽敞却毫无多余装饰的办公室内。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霓虹与喧嚣，只有一盏光线冷冽的台灯，照亮了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和桌后那个如同磐石般的身影。

黑泽龙之介少将。

他穿着笔挺的鬼国陆军将官常服，肩章上的将星在冷光下泛着金属的寒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只有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睛，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看透一切虚妄。

他端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双手交叉置于桌面，指尖修剪得异常整齐。面前，一份刚刚送达的、墨迹似乎都未干透的紧急报告摊开着。

吉田茂少佐，这位行动组的负责人，此刻正如同被钉在耻辱柱上一般，垂首肃立在办公桌前，距离黑泽的桌子足有三米远。他额头上的冷汗己经浸湿了鬓角，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地板上，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嗒”的一声，却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他刚刚用最简洁、最快速的语言，汇报了发生在跑马总会和之后街头的惨败——目标女子被神秘华人男子带走，精心布置的拦截行动失败，两辆车损毁，数名行动队员受伤，目标车辆带着一身弹痕和撞击凹痕，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通往闸北方向的夜色中，彻底失去了踪迹。

“……目标车辆……型号为黑色奔驰……车牌号码……未能完全确认……其驾驶者……战斗素养极高……反应迅捷……手段……狠辣……”吉田茂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碎石，“卑职……无能……恳请少将阁下……责罚！”

汇报完毕，吉田茂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他等待着，等待着那如同雷霆般的怒火降临。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秒针走动时发出的、规律而冷酷的“咔哒”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吉田茂紧绷的神经上。

黑泽龙之介的目光终于从报告上抬起，落在了吉田茂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愤怒，没有失望，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吉田茂感到一种比刀锋更冷的寒意，仿佛被无形的巨蟒缠绕，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时间仿佛凝固了数秒。

然后，黑泽龙之介动了。

他没有咆哮，没有拍桌子。他只是缓缓地、极其平稳地从宽大的扶手椅上站了起来。动作从容，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

他绕过巨大的红木办公桌，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叩、叩”声，如同死亡的鼓点，一步步走向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吉田茂。

吉田茂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下去。他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站首，维持着帝国军人最后的、摇摇欲坠的尊严。~墈^书~屋\ ?勉+废′粤′黩^

黑泽龙之介在吉田茂面前站定。两人身高相仿，但黑泽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压迫感，让吉田茂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

黑泽龙之介依旧面无表情。他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指节分明，手掌宽厚而有力。

下一秒！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到几乎能震碎耳膜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办公室里炸响！

黑泽龙之介的手臂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毫无保留地扇在了吉田茂的左脸上！那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吉田茂整个人被扇得猛地一个趔趄，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颊瞬间失去了知觉，随即是火辣辣、如同被烙铁烫过般的剧痛！

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吉田茂强行咽了下去，嘴角还是溢出了一丝血迹。他被打得几乎站立不稳，身体剧烈摇晃，但他凭借着刻入骨髓的服从本能和恐惧，硬生生地重新挺首了腰板，双脚并拢，头颅再次深深低下，几乎呈九十度鞠躬！

“哈依！”吉田茂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短促而响亮的音节，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绝对的服从。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清晰地印着五道指痕，但他不敢抬手去捂，甚至不敢让身体再有一丝晃动。

黑泽龙之介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掸去衣袖上的一点灰尘。他看也没看吉田茂脸上那触目惊心的掌印，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却带着一种能冻结骨髓的寒意：

“吉田君，你的无能，让我很失望。”

“哈依！卑职……罪该万死！”吉田茂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声音嘶哑。

“城防图，关乎帝国圣战全局。”黑泽龙之介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它的丢失，不是一句‘无能’就能揭过的。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