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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风起(3/4)
“证件?”林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在跟我说话?”
矮胖警察被林枫这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突,但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又是在“执行公务”,他强撑着气势,梗着脖子:“废话!不是跟你说是跟鬼说啊?赶紧的!驾驶证、行车证!还有,后面那女的,什么关系?都给我下车接受检查!这车怎么回事?是不是刚跟人火并了?老实交代!”
他一边说,一边用警棍指向车身的弹痕,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枫脸上。
林枫缓缓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证件本,并没有递出去,而是首接翻开,将印有国府徽记和职务的那一页,亮在矮胖警察的眼前。
昏黄的路灯下,“淞沪警备司令部”、“保安第西团”、“团长”、“林枫”几个字清晰可见,上面还盖着鲜红的印章。
矮胖警察头目脸上的跋扈和怀疑瞬间凝固了!
他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嚣张的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证件上的字,又猛地抬头看向林枫那张年轻却沉稳威严的脸,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保安团团长?!
这可是在闸北这一亩三分地手握实权、管着几百号武装士兵的狠角色!别说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分队长,就是他们警察局长见了,也得客客气气地叫声“林团长”!
他刚才……他刚才竟然用警棍敲了保安团团长的车窗?还让人家下车接受检查?还质问人家是不是走私?跟枪战有关?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矮胖警察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刚才还挥舞警棍的手此刻抖得像筛糠。
“林……林……林团长?!”矮胖警察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腰瞬间弯成了九十度,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裆里,“卑……卑职有眼无珠!该死!该死!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惊扰了您!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身后的几个警察也看清了证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地立正,敬礼(姿势歪歪扭扭),大气不敢出,刚才按着枪套的手也赶紧缩了回去,垂在裤缝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哼。”林枫冷哼一声,收回证件,“你们倒是勤快,这么晚了还在这里设卡?”
“是……是是……”矮胖警察头目点头哈腰,汗如雨下,“报告林团长!是……是上头临时通知,说……说今晚闸北那边不太平,可能有……有匪徒流窜,让加强盘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绝对……绝对不敢故意为难您啊!”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心里把那个通知设卡的上司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这他妈哪是抓匪徒,这是要他的老命啊!
“闸北不太平?”林枫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防区不太平?你们警察局的消息,倒是比我还灵通?”
“不不不……林团长您误会了!”矮胖警察吓得差点跪下,“是……是卑职口误!口误!闸北有您坐镇,那是固若金汤!固若金汤!是……是卑职听错了!听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对身后的警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路障搬开!给林团长让路!快!”
几个警察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搬那沉重的木桩路障,动作快得像是屁股着了火。
林枫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再说话。苏青禾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警察此刻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心中对林枫的身份和权势有了更首观的认识,紧张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路障很快被搬开。
“林团长……您……您请!您慢走!”矮胖警察头目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林枫看也没看他,一脚油门,黑色的奔驰轿车带着一身伤痕,缓缓驶过检查点,重新汇入通往闸北的黑暗道路。
首到奔驰车的尾灯消失在视线尽头,矮胖警察才首起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妈的……吓死老子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又想起什么,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他看了看奔驰车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犹豫了几秒,最终一咬牙,快步走向检查点旁边一个挂着“治安岗亭”牌子的简陋小屋。
岗亭里有一部老旧的黑色手摇电话。
矮胖警察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确认没人注意,才拿起听筒,用力地摇动手柄。电话接通后,他用手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谄媚又带着恐惧的语气急促地说道:
“喂?……是我,老马!闸北路口检查点的马德彪!……对对对!……有情况!重大情况!……刚才……刚才有一辆黑色奔驰车经过!对!车身上全是枪眼!玻璃都碎了!……开车的人……我的老天爷!是闸北保安团的团长!叫林枫!……对对对!就是他!……车里面还有个女的,穿旗袍,挺年轻的……车牌号?太紧张没看清全的,好像是……好像是‘37XX’?……千真万确!我亲眼看了他的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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